美麗我城

  • 作者: 豁思
  • 日期: 2023-06-18

香港,在世界眼中,是一個因歷史變化而被記載、知道的城市;可在我們眼中,香港就是家,不管她有沒有歷史、有怎樣的歷史,她對我們而言,不輸任何地方。不論人在何方,總會記掛這在地圖上連芝麻大小也沒有的小點,因為她就是我們的母親。

在不少人眼中,香港是亞洲著名的金融之都,她的繁華能把世上大部份的城市比下去。小時候,我們學習香港的歷史,書裡大約是這樣寫的:香港昔日是小漁村,經過多代港人的努力,發揮獅子山下的奮鬥精神,把香港發展成「東方之珠」……香港似乎就只是一個山多平地少,只重金錢利益的地方。大部份港人都以為香港是「文化沙漠」,香港便是沒甚麼藝術文化的地方,事實並非如此。從歷史來看,香港總是匯聚之地——她是遷徙的人暫居之所,也可以是離鄉者落地生根之處。香港怎會是沒文化沒文學的地方?從早期暫居在香港的作家如魯迅、張愛玲,到定居香港的南來作家如曹聚仁、劉以鬯,再出現本地土生土長的作家如董啟章、黃碧雲等,香港不是沒有文學的地方,只是我們常忽略這部份的成就。

這次要為大家介紹的作品,是西西的《我城》和《美麗大廈》,這兩本書寫出了香港七十年代的風情。《美麗大廈》記梅麗大廈的居民生活日常,寫出了大廈眾生相。在對走廊或電梯的刻劃中,我們可以看到七十年代的港人生活細節,看到這些公共空間如何連繫鄰舍;寫居民會議和暴風來襲時,我們能體會港人互助的精神及人情味;記述在街道上發生的事件時,我們看到當時港人的生活及城市發展。在西西的作品中,《美麗大廈》或非大眾最常討論的,可是《美麗大廈》中刻劃了城市及人情的「美麗」,亦十分值得我們欣賞。

至於《我城》,則相對較多人認識。這部作品寫於1974至75年間,屬於連載的小說,內容圍繞阿果、阿髮、麥快樂等幾個普通年輕人的生活日常,當中沒有甚麼刺激的情節或偉大的意念,卻能讓人處處感受到西西對香港的喜愛:離開了的阿遊,總掛念這「又美麗又醜陋的城」;阿傻求籤許願,盼的正是「天佑我城」。七十年代的香港生活是否那麼美好,能讓人念念不忘?不,每個年代都總有問題,香港一如其他地方,總不會完美,但西西藉阿髮班主任告訴我們:「目前的世界不好。我們讓你們到世界上來,沒有為你們好好建造起一個理想的生活環境,實在很慚愧……但你們不必灰心難過;你們既然來了,看見了,知道了,而且你們年輕,你們可以依你們的理想來創造美麗的新世界。」

是的,香港是否美麗,全賴年輕的人創造。香港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地方,她豐富多面,能兼容並蓄。容筆者以著名文學評論家王德威在《如何現代,怎樣文學?》中〈香港——一座城市的故事〉中對香港的分析作為本篇的收束:「我以為香港在文學與歷史上的定位,終將與其千變萬化的城市形象息息相關。 過去百年的變遷,使香港從無到有,成為一個獨特的都會空間。」

這就是香港,孕育我們的香港,多采多姿、千變萬化的美麗我城。

書目:

  • 《美麗大廈》
    作者:西西
    出版:洪範書店,1990
    ISBN:9789579525480
  • 《我城》
    作者:西西
    出版:洪範書店,1999
    ISBN:9789576741890
  • 《如何現代,怎樣文學?》
    作者:王德威
    出版:麥田,2008
    ISBN:97898617328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