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在內──與性別玩遊戲

曾幾何時,一些有別於「正常」戀愛的故事,都會引來一陣討論,亦成為一些小說的賣點。其實除了故事人物對同性有好奇心以至單刀直入的同性戀故事之外,與性別玩遊戲的作品亦偶爾在書欄出現,挑戰上帝和傳統。

林山原,男性,一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女性。對於突然變性,林山原毫無頭緒,怎麼也搞不清原委。他很清醒,確定自己睡覺之前是男人一個,所有回憶健在,只是欠缺了那一夜變性的部分,連是被逼或者自願(一時衝動乎?)也不知道。

董啟章的《雙身》,就是以這個前設開始。

找尋身份及破解突然變性之謎等等的懸念,自然成為了追看故事的力量。不過,他是董啟章呀,他的故事當然不會豐富得只有橋段。

《雙身》的另一大片草原,佇立着以女身回歸的林山原。她,重返社會、重回家庭、工作崗位,遇上多麼熟悉的陌生人;再次和妹妹和朋友和工作夥伴交流;於那些永遠認真地把洗手間分為男廁和女廁的餐廳酒吧相處。從遇上、交流到相處,淡淡地散發着有一些但又說不出是哪一些的不協調。還是,其實都一樣?認同與暗異,在人與人微妙的交流之間展露無遺,既坦白且赤裸。這才是此書最有趣亦最值得思考之處。

所有故事,都不過是在描述關係。一段關係,一切不變,只是其中一方的性別逆轉,那麼,這段關係仍然是那段關係嗎?有矛盾嗎?

性別是與生俱來的,社會及大眾以統計學原理使其大多數或共通之處定義為該性別的正確行為和所謂的「正常」。而這些蜘蛛網式的不成文規條,就是道德。對於所謂日漸開放的社會,我們常常說是「性」,但其實是「性別」,一直在挑戰道德那堵牆。

如果性別,可以是一種選擇呢?

若干年前,這只是一個如果。今日,已非絕不。將來?

《雙身》沒有像《斷背山》、《色戒》般拍成電影,至今為止,讀者就是導演,不會被光與影局限了空間,可從容自我的由文本建立場景、感受屬於你的林山原。忽然間,我想起張國榮。不不不,正確而言,我想起的,是那一隻豔紅色的高跟鞋。

書目:

  • 《雙身》
    作者:董啟章
    出版:聯經出版,1997
    ISBN:95708164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