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的禮物

炎炎夏日,沒有雲的遮掩,猛烈的陽光直射在稀少樹木遮擋的水泥地上,每次走過都必須要把眼睛瞇成一條線,只為了不讓視野之後一遍紫藍色和暈眩。

閒暇時,我總是喜歡回憶舊事,當窗外傳來小孩子嘻哈打鬧的聲音,伴隨著蟬的鳴叫,我開始沉溺在小時夏日的回憶之中,這一個記憶是多麼的珍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難以忘懷。

小五時的夏天,也是這樣炎熱的日子,家旁邊搬來了新的鄰居,是一對母女,母親經常出差,女兒比我高大,叫樂文,她的性格雖然比較內向,但年紀和我相仿,加上大家的興趣都是造手工,讓我們特別聊得來,很快便成為了好朋友。

每個週末,我們會互相送小禮物給對方,禮物可以是故事書、文具或是自製的飾品。對於我們來說,送禮物沒有理由也沒有目的,只是因為對方會很開心,所以就這樣做了。過了約半年左右,本該是最期待的週末變成了我最不想到來的日子。

「咦!你說……你又要搬家了?」我輕嘆地說。

「沒錯,因為母親工作的關係……」樂文無奈地回道。

樂文也是剛剛得知這個突然的消息,垂下頭,雙手緊抓住自己的小裙子,因用力過度導致泛白的指尖以及略微顫抖的聲音,像是快哭出來的樣子,好不容易熟悉這個地方,更是難得交到合得來的朋友,非常不捨得。我一時語塞,竟然想要直接衝去找她的母親處求她不要搬家,但提出這樣任性的要求是不可以的,內心很難過卻沒有辦法。

「沒關係啦,我們還可以聯絡的!」我嘗試安慰樂文,但她依舊還是很沮喪,也未能親眼看到對方因為收到自己的禮物而開心的樣子了。那時的我們不懂如何寄東西,家長們都太忙,不好意思打擾。就這樣,我們帶著沉重的心情一同渡過剩下的幾天。

轉眼就到搬家的那個週末,我再次來到她家門口,看到一個個健壯的男人們抬著各種家具往貨車裡放,而她就靜靜地站在一邊,臉上幾乎寫滿不情願。走近,我們不約而同地拿出為對方準備好的禮物,我送的禮物是一個用禮物袋子包裝好,自己很喜歡且珍惜的玩偶。她送的禮物則是細心地用玻璃瓶裝好的一千隻千紙鶴。據說送一千隻千紙鶴代表著對送的人的一份祝福,在瓶身上的星星、圓形的小貼紙作裝飾,在瓶口繫上一個蝴蝶結,再用禮盒包裝好。我把快遞到她手上的禮物迅速收回,心想:「樂文的禮物比我的精緻太多了,我應該要送更多東西!包裝得更好!」正當我在腦中轉想這個念頭,她卻一把抓過我要收回的禮物,彷彿會讀心術一樣知道了我的心思然後,隨即立即道謝。我撒謊說禮物送錯了,要去換並想要奪回禮物,可是禮物一送出去就收不回,她把禮物舉高讓我摸不著,她的觀察力極強,相處的時間雖然短,但她已經非常了解我。

送禮物講求的是心意,她已收到了最好的禮物了,她這樣解釋著,但禮物的份量差距實在是太大,還是讓我有點無法接受。

「只有一個布偶真的不太夠啊。」

「是真的非常夠了!對於我來說這便是最好的禮物了。而且我們之間也獲得了非常好的禮物,是名為『友情』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