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風雨的晚上

在一個炎熱的傍晚,我正在家裏認真地做功課,突然天空中一道閃電夾著雷聲打破了夜空的寧靜。風,吹起了,炎熱的氣溫倏然驟降,好像是雷公正告訴人們會有一場傾盆大雨即將降臨。媽媽快要下班,但媽媽的雨傘仍留在家中,於是,我決定送雨傘給離家不太遠,而又正在上班的媽媽。

當我出門時,雨已經下得很大。那時候,我在大堂一邊等著雨勢減弱,一邊聽著雨哇啦哇啦地響著、風呼呼嘯嘯地吹著。等了良久,天已全黑了,雨勢似乎沒有減弱的跡象,愈是觀望,雨反而就下得愈大。然而,我很希望趕在媽媽下班前可以到達她的工作地點,送上雨傘,所以我不顧一切打開雨傘跑出大堂,衝到街外去。

走到街上,我的小腿和腳板在一瞬間被打濕了,而其他途人就更不幸運了,因為他們都沒有帶雨傘。我看見有些在雨中趕路的途人,隨意拾起身上一件物件作為擋雨的工具。不用多想,他們全都被雨弄成「落湯雞」了。我繼續冒著風雨往前走,忽然吹來了一陣怪風,差點把我吹倒。雨傘被吹翻了,我連忙把它摺疊,並收了起來,緊握在手中,雨點乾脆灑在我的頭上。然後,我逆風而行,一直努力地向前走、向前走,而風就奮力地不斷吹、不斷吹,我似乎有點寸步難行。當我走三步,停一步的時候,瞥見街旁的垃圾桶被吹倒了,馬路邊的積水堆得滿滿的,人們走在行人道上,不是涉水而行,就是一不留神,被馬路上的汽車濺到,剎那間全身濕透了。我趕快走到街尾,幸好度過了那處「危險地帶」,類似的不幸事件並沒有發生在我的身上。

所謂:皇天不負有心人!憑著與雷公和風婆抗衡的鬥志,我冒著風雨踽踽獨步,終於到達了媽媽工作的商店。媽媽從店內望出來,表情又驚又喜的,見我濕透的樣子,立即衝了出來,把我拉到店內。那時,雨勢才開始減弱了。

她用毛巾竭力為我擦乾全濕了的頭髮,還給我換了不知從哪裡弄來乾衣服。她一邊弄,一邊緊張地嘮叨著:「傻孩子……你為甚麼……不怕著涼……」她怎麼這個,那麼那個的,我也不太記得她說了些甚麼內容,只記得從她嘴角邊流露出一絲溫馨的微笑。

那場風雨已經停了,我們就在那時離開商店。媽媽牽著我的手,說要馬上回家去。雖然雨後的氣溫沒怎樣回升,但我感到無比溫暖,相信媽媽同樣感受到從我手中傳給她的那份暖意。我們就這樣牽著手回家去了。


林翼勳博士評語

將風狂雨驟下與之搏鬥之情景寫得撼人心魄,而母子會之氣氛則更感人。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13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