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童年,是我一生中難忘的回憶,那段時光,正是天真幼稚的我,最滿足的時候。人的一生,看似漫長,實則短暫,從生命的開始到生命的結束,體驗世界的美好,如今,童年已不在,面對的是成熟的考驗,然而,童年往往是每個人想要回去的那段時光,你有多久沒有試過發自心底的開懷大笑了呢?當初和小夥伴的約定,是否實現,是否成為了你的遺憾?

在我小時候,我的父母因為工作原因,把我寄託在鄉下的奶奶家,當我見到奶奶臉上佈滿歲月的痕跡時,我甚至有些害怕,奶奶和藹的笑容,減少了我要和父母分別的痛苦,父母走時,我放聲大哭,奶奶卻能像變魔術一般,從口袋裡掏出玩具和花花綠綠的貼紙,讓我喜笑顏開。

奶奶的房子,是我沒有見過的樣式,像是一個北京的四合院,有一個大大的煙囪,門口趴著一條大黑狗,大黑狗看見我直搖尾巴,往我身上蹭,我去哪它也跟著我,我們幾乎形影不離。

在愉快的時光中,我認識了不少的小夥伴,有時候我們會在大院中聊天,爬上樹數星星,奶奶就和一群大人們在院子裡乘涼,我們數星星的時候,往往會偷聽最近有什麼大事,有時候充滿神秘感地討論奇怪的食物,什麼妖魔鬼怪,弄得小夥伴們頭皮發麻,直冒冷汗;在村子的另一邊,有一個戲院,每到佳節,就會有戲團過來表演,這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候,因為這時候特別熱鬧,在戲院的門口,許多小攤琳瑯滿目,像是一些小零食,小玩具,大人們通常會給一些錢讓我們自己買東西,我還記得,那時候的我們,湊錢買了一盒油餅,那味道仍讓我至今難忘,大家你一口我一口,吃的滿嘴流油。看著台上表演變臉的演員,我們不禁感歎,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個神奇的魔術啊。

天氣熱的時候,我和小夥伴們便會去村裡的河邊嬉水,那時候,溪水清澈如鏡,我們時常能看到小魚小蝦,甚至是螃蟹,調皮的我們,甚至把鄰居家養的鴨子拿來放水裡看它游泳,翅膀揮動的同時,還帶著慘烈的叫聲,我們卻笑的很開心,禁接著便是玩到忘記時間回家,當太陽下山時,我們仍在水中捉魚摸蝦,大人們總是心急如焚地到處找我們的蹤影,我們便會和他們玩起捉迷藏,像村裡的稻穀堆就是很好的去處,我們試過在裡面睡覺,那是寧靜的夏夜,周圍都是青蛙和蟬的叫聲,從谷堆的口往外看,便能看到滿天星星,是不是還會有飛機飛過,那時候就有小夥伴說,以後要當飛行員,讓我們每天都能坐飛機,還有想當宇航員的,大家都在談論將來的夢想,對未來充滿了期望,我也不例外。那時沒有手機,沒有電腦,夏天大家圍坐在電視機前看那些現在已經見不到的動畫片,吃著雪糕,冰西瓜,逍遙自在,好不快活。

春節來臨的時候,那才是最熱鬧的,大年初一的早上,我很早就從夢鄉中醒來,穿上新衣服,吃奶奶做的飯菜,奶奶的麵條是她最為拿手的,也是在這個時候才能吃到,那一碗麵條,拿錢我都不換,一碗表面平平無奇的麵條,裡面卻大有乾坤,奶奶養的老母雞,也是為這碗面而準備,到現在,我仍然記得那一口湯的味道,充斥在我的五臟六腑。吃完奶奶的麵條,我就感覺全身都有動力,衝出門外,小夥伴們早已等候多時,每個人都在互相打量對方的新衣服,有的人還帶著新買的玩具,我們大搖大擺地走街串巷,每家每戶都在放鞭炮,我們都會瞧瞧,有時候碰上熟人,他們就會給我們吃糖,還有一些平時自己家捨不得吃的好東西,當然,難免少不了鞭炮煙花,拿到壓歲錢的我們,讓小賣部的老闆多了一條財路,各式的煙花擺在櫃檯前,像是什麼竄天猴,名字一個比一個威風,我們總是買了一堆回家,一到晚上,便會在村子漆黑的地方,綻放光芒,在煙花綻放中,我們的笑聲,隔好遠都能聽見。

當然,童年難免會有不愉快的時候,因為我貪玩好動的個性,老師總會和奶奶聊天,而父親每次來探望我的時候,就會動手教訓我一頓,我屁股上少不了他留下的痕跡,每次看著因為學校的事情來探望我,我就覺得很傷心。難得考試成績優異時,我也沒辦法第一時間轉告父母聽,只有奶奶和小夥伴成了我的傾訴對象,還有那條大黑狗,我時常爬上屋頂,望著星空,幻想著以後成為一個大人物,讓我的家人刮目相看,不會因為自己的幼稚而讓父母操心。然而有時候看著小夥伴們和父母一起歡樂的場景,心中難免一陣心酸,父母的艱辛,那時的我絲毫不懂。

童年中的光輝時刻,便是我在學校的作文比賽上拿了一等獎,當我和校長一起站在領獎台上時,我體驗到了成功所帶來的榮譽感和成就感,大家對我的眼中充滿羨慕,熟人們會來家裡和奶奶誇讚我,那時,我走路都帶著一陣風,小夥伴們都崇拜我,當然,老師還特地獎勵了我一包進口的糖果,我把它和小夥伴們一起分了,大家那時候才知道,原來,世界上我們不知道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童年就像從山谷中吹來的清風,有時帶著些許燥熱,有時帶著些許刺骨,無論我們走的多遠,我們始終會記得,那時候天真無邪的我們,每個人的童年都不一樣,最重要的,就是不忘初心,童年中藏著許多的童話,童年中藏著許多美好的幻想,現在面對社會的我們,難免會懷念,那時仰望夜空,星光璀璨的夜晚,保持著對生活的美好嚮往。


林翼勳博士評語

如此清晰詳細道出童年所聞見親經之事,可知印象之深刻,當更有與現今之兒童不同生活之感慨乎?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11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