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朦朧的記憶中,母親喜歡在晚飯前背著我,走到河邊、走上木橋、越過河道。地口中還會哼著我最喜愛的兒歌,而我就在母親溫暖和安全的背上沉睡。當年電子產品未普及,連看電視都需要到有錢人家窗外偷看,所以無所事事的小孩子都會踏上不穩的小木橋到河邊戲水。兒時的我很討厭這一旦踏上便亂叫的木橋,木橋身型瘦弱,每次需要它的時候都大聲喊著疼。

時間毫不留情地流逝,母親再背不到我,而我卻背上母親的期望,朝著裝滿知識的汪洋進發。

許多年後,我從大海回到陸上,在村口前呼喊著母親,母親好像變了,她說她洗多了頭,頭髮掉色,變得花白。她說她空閒沒事,坐得太久,背部彎曲。我牽著母親粗糙的手,打算越過木橋回到家中,卻發現木橋已經罷工,正在施工製作另一條橋。木橋呀木橋,你終於亂去你討厭的工作了。工作需求,已經數年未回到村落。

壯年的我辭去工作,回到村中照顧年邁且行動不便的母親。黃昏時段,在晚飯前我背著已進入暮之年的母親,走到河邊,走上新建的鐵橋,越過河道。這崗位換上新的員工,它不像木橋一樣整天叫著疼並且十分穩固。河邊依然有小孩子在戲水,他們手中還拿著最新款的智能手機,再也不是當年那群小孩了。

這一切,好像全都變了。


林翼勳博士評語

以橋之改換襯托心境之變,感慨自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