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有感

每次一到農曆新年,讓人幸福感指數上升的事便是一家人圍坐在熱騰騰的鍋前打著火鍋。

可能是來到香港,久久未見到家人的原因,與分離了許久的家人再次相見,都覺得無比溫馨。即使是一起打火鍋這種對其他人來說平凡無奇的事情,都令我感慨萬千,就怕下一刻就難忍眼淚,任由它溢出眼眶,一下又一下地,落在碗中與湯汁混合。

以前,我對火鍋說不上討厭也談不上喜歡。如今,卻是格外偏愛,也許是每次吃火鍋時都意味著新年,同時也意味著與家人重聚的原因吧。

我開始狼吞苦嚥,似乎鍋裡沸騰翻滾的不是食物而是想念。潛意識裡以為只要吃得夠多,就可以填補一年以來分離兩地的情感虧空和思念。得不到宣洩的情感,只能一點點積壓在心底,任由悲哀、失落與無助不停交織,錯綜複雜。

我該如何描述它呢?我只能說,它是一種不知名的情愫,莫名其妙,卻又理所應當。但我感受到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冬天異常難捱了。

「每逢佳節倍思親。」如餘音繞樑,在空氣中回響,久久未散。我在心中暗自念起那道早已滾瓜爛熟的詩——《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我抬起頭,看到了。

我看到了大家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不自覺上揚的嘴角,喜悅的神情,話裡席間的談吐都帶著溫柔。

在大年三十看春晚也是新年的必備節目。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無非是吃著瓜子,在聊天的空隙瞥上幾眼電視正在播放的小品跟著樂一樂、笑一笑。假如不吃瓜子,單是看春晚的話,又會覺得缺少了什麼,心裡空蕩蕩的。吃瓜子看春晚已經成了習慣,兩者缺一不可,像是在身體裡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每當看春晚時就會不自覺地嗑起瓜子,反之亦然。

其實每年的活動都是一樣的,不一樣的只是心情,潸然淚下的衝動比每次都來得更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