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的師恩

留聲機緩緩播放著一張舊唱片,咿咿呀呀,似訴說著一個古老的傳說,別有韻味……

微風徐徐,葉子在地上打著旋兒,天慢慢轉涼。教室裡,一位年青的男教師正在自我介紹。他高高瘦瘦的,身板挺直,鼻樑上搭著一副銀框眼鏡。即使是多年之後再見到他,仍是記憶中的模樣。「我姓吳,叫吳樹偉,大樹的樹,偉大的偉。」……就是這棵大樹,陪伴了我們六年。看著我們由小學時的懵懂幼稚,變成一個個青蔥少年少女。六年,對於一個一年級的小學生來說,很長。可當時間流逝,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六年,在一個個「明日」中,終於變成了「今日」。幼時聽見學長學姐說,「六年,真是短啊!」當時只是回以一個輕笑,心中不以為然——六年這麼長!可當我們變成別人的學姐,才體會到六年真的很短。可在這短短的歲月中,那一個人已深深烙印在我們心中。

在一個個深夜,我們早已入眠。可總有一盞燈亮著,看著一疊厚厚的作業本,仔細地圈出我們的錯處。在一個個清晨,當我們還磨蹭著出門,可已有一人在辦公室裡準備著教課材料。在一次次的考試前夕,當我們皺著眉頭挑燈夜讀,對著一堆複習資料抱怨,可有一個人即使是嗓子不舒服,仍繼續授課。都說「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他就是這麼一個性格,也是他的這種精神,無形中一直影響著我們。我們咬著牙衝過終點,硬著頭皮背完了厚厚一疊資料。當時或許不覺,可驀然回首,原來他影響我如此深。

畢業的時候,我們都沒有說話。平時最鬧騰的同學也沉默不語,眼淚稀稀籟籟地往下掉。他沒有哭,可我們明明看見了他眼眶泛紅。他說我們應該開心,終於逃脫他的魔爪了。可是,我們遺憾的是離開了他的庇護。不過小鷹只有離開了老鷹才會飛,蒲公英終會四海為家。

我們曾說過會常回去看您,可這是最美的謊言。我們都知道上了中學會很忙,可我們仍是這麼說來。或許我們很少會回來看您,但您的諄諄教誨我們銘記在心。我們以你是我們的老師為榮。他日我們必讓你以我是你的學生為傲!到時,我必雙手捧著榮譽,到您面前深鞠一躬。

留聲機仍播著那首曲子,一曲唱罷,人盡散。可他日,熟悉的旋律再次響起,即使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亦必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向那多年前的那首曲子,那個人致敬!


林翼勳博士評語

老師由自我介紹至學生畢業,以獨白回憶將表出其教誨之實在與影響之深刻。巧妙者,以留聲機播舊唱片為起結,對老師教導之銘記與感恩之情,蘊於唱片之訴說中,雖「咿呀」播放,總難以磨滅。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8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