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念的人

天氣十分沉重,整天籠罩著愁雲慘霧,我和家人正在送年事已高的爺爺回鄉。沉重的天氣令家人和我都很困擾,路途大家都面面相覷,鴉雀無聲,一語不發……大家都捨不得爺爺離開我們這個小康之家,獨自回鄉養老。

終於坐上火車,看到爺爺坐下來後,我也獨自找了個座位小休一下。可是思緒紊亂的我臥在座位上,根本無法冷靜下來,腦裹像投影機般不斷播出昔日令爺爺傷心的片段──

「別再玩電腦了,功課還沒做好!你想留班麼?」爺爺不停地發牢騷。

「別管我!你這個老不死!別礙著我!」我不耐煩地道。爺爺氣得要走過來拔掉插頭。「走開啦!你很煩耶!」我怒吼,最後爺爺靜悄悄回到房間……

爺爺當時一定傷心透了……我無法再回想從前的過錯。我睜開眼,本能地凝視著爺爺。眼前的,已經是個年紀老邁,面上佈滿著幾十條鐵軌的老爺爺了。看見他憂鬱的眼神,憔悴的臉容,疲憊的身驅,我實在很後悔為何以前要經常令他生氣。我想他要回鄉養老的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因為我的不孝吧?

當我陷於徬徨之際,耳畔響起一把既陌生,卻又親切、熟悉的聲音,是爺爺……「允行啊,到站了,下車吧!」爺爺溫柔的道。我立即站起,與爺爺步出車廂,家人已在外等候,看到我們後也一起慢慢往前走……看著滿頭白髮的爺爺,我不停在想,我還有機會對爺爺好嗎?爺爺忽然拖緊了我,雖然我已經很大,但我卻沒有鬆開手,反而也抓緊了爺爺,爺爺的手還是像兒時般粗糙,也像昔日般溫暖,可是手掌卻細小了……是我長大了麼?緊緊的牽著爺爺,更令我想起兒時常與他一起走的那一段上學路,雖然只是很平凡,爺爺每天替我收拾書包,整理衣服,準備早餐,然後待我吃完後,一手拿起我的背包,一手拖著我,就上學去了……這次會是我最後一次牽他手嗎?爺爺回鄉後我會變得更自由,更無拘無束嗎?

不!其實我還是個小孩……每天要爺爺提我起床,肚子餓時只懂喊爺爺,做功課也要爺爺提醒……相聚的時間很短,一眨眼已經完成了過關手續。眼前的爺爺已經鬆開了手,一步一步走上了回鄉的車子上,爺爺把行李都放好。

「爸,一路順風,有空我們會來探望你,到達後給個電話吧!」爸爸緊張的說。

「不用擔心啦!那邊有人來接我,你們趕忙回家吧!」爺爺道。

車子終於開出了,妹妹眼淚如缺堤般湧出,揮著手說再見,我裝作沒事的望著天空,極力地忍住淚水,不敢正視爺爺……

爺爺,如果我有空一定會來探望你的!我後悔以往沒對你好,如果能重來,我一定不會令你生氣。今天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會,我很希望還有機會報答你。雖然你才剛剛離去,但我已經很掛念你了。爺爺,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