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笑了

青青的草地在蔚藍的天空的映襯下閃閃生輝,黑色的四方帽在中學校園裏四處飛揚,猛烈的太陽無礙畢業生興奮的心情。經過六年的奮鬥,大家終於來到了這一天——中學畢業典禮的日子,預備踏上新的人生旅程。

一輪拍照和互相祝福、道別後,我獨自站在操場的一角,乘涼的同時也在等一個人,等一個曾經像大樹般給我保護、支持和鼓勵的人,我不斷周圍看,希望沒有錯過與她道別的一刻。終於,有一個黑影從遠處慢慢走進,那依然嚴肅的面孔漸漸清晰了起來。「黃老師」我大叫著她的名字,跑到他面前。

我們到了圖書館,選了一個寧靜的角落促膝長談,「想不到六年時間過得這麼快,你已經中學畢業了」。「對啊,幸好當年有您的教導和鼓勵,我才能完成中學并入讀自己心儀的學科和大學,有今天的成就呢都是因為您。」

有機地中三上學期的第一天,我便被班主任和老師一副嚴肅的樣子嚇呆了;她的臉上沒有笑容,目光凌厲,彷彿能看穿每一個學生。上課時候,課室安靜得像圖書館一樣,連蚊子飛過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同學都不敢親近她,對她避而遠之。

到了二月的時候,是選科的月份,同學和家長們都為選科做準備,可想而知我也墮進了迷惘之中。從中一開始便有一個夢想,希望將來修讀運動教育學系,做一個運動教練,但是,到了那時候我才發現其實我的父母并不支持我的想法,認為做運動教練並沒有出息,反而他們希望我選擇理科和商科,將來大學畢業後可以成為醫生、律師等,當一名醫生或律師,當時的我不知應否選擇體育作為我的選修科,不知應否聽從父母的意思,不知應否放棄自己的夢想時,在面對未來許多的未知因素,我掙扎著,究竟聽從父母的意欲還是跟自己想法呢?於是我把所有疑惑或情緒都寫進要交的周記,希望有人能幫助我從困境中走出來。結果,第二天我收回了周記,裏面留著一段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話:「路,是自己的,你有權利去選擇怎樣走,人生,是自己的,你有權利去選擇怎樣走,未來,是自己的,你有權利選擇怎樣走,不要讓別人操控你的人生,你的人生就應該由你自己操控的,不要因為別人的希望你做甚麼就去做,不要輕易放棄夢想,放膽去尋夢,老師會一直在你身後支持你,老師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黃老師還特地於小息約見我,分析選擇不同科目的好壞。那刻我感動萬分,儘管她不曾對我們笑,心裏確實非常疼愛我們。

中六文憑試前,黃老師經常到圖書館陪伴我們一起溫習。試後,她也跟我一起思考修讀哪一個學科,更鼓勵我們要追尋自己的夢。最終,我報讀了運動教育學。

「所以,真的非常感謝您,黃老師。」我微笑著說。她說:「不用謝,今天的成就你用努力所換取的,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我的功勞,我只是在你需要時指點你,說到最後都是因為你當初沒有放棄夢想才有今時今日的成就。」我告訴她,我會一直努力下去,達成兒時夢想,老師並沒有在說甚麼,只見她的嘴角微微揚起,我知道,因為我,老師笑了。


林翼勳博士評語

詳述老師指導之經過,便是學生得以成長之關鍵。收結以老師之笑便是最切實的謝恩。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14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