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線

鈴鈴……鈴鈴……鬧鐘又再一次響起了,一日復一日,沒有休息,亦未嘗遲到,而我,聼到這個既煩人又刺耳的聲音,亦開始了同一樣的生活模式。起身梳洗,換上工整西裝,提著公事包就出門口,每天的生活就此重重複復,大同小異;那雙沒有靈魂的瞳孔,行尸走肉的生活。

回到公司,所帶上的便是一個笑得太陽般燦爛的面具,面對著上司和客人,我未曾給過他們半點臉色,也未曾……不,該說是不敢帶半點不敬,畢竟,他們才是扯線木偶的主人,我能否得到三餐溫飽,看的便是他們了,活像一只等主人賜飯的狗一樣。

你問我,難道就沒有尊嚴的界線嗎?哈,「界線」是甚麼?它能夠兌現成金錢還是米飯?當生存都成問題時,本來堅定不移的「界線」早就為了金錢那個偽神越移越低,然後被磨滅,慢慢消失,在化為灰燼。

「馬上給我盯緊股市。」「老闆他想這樣那樣……」「這個是大客戶,他想要你就得安排。」

職場上的說話千篇一律,就像是一首提早錄製好的流行曲一樣,每日每夜無論何時何地都會聼得到的老前輩「忠告」,要根據他的經驗,按著他的綱領辦事。這,才是一條「界線」,如越界線者,都會使自己惹上一身麻煩。這,是社會告訴我的,你的存在價值,就是幫別人變得越來越富足,而自己,便越來越不似人形。

啊……木偶的拉扯線感覺快要被扯斷了,但我的元神還未歸返正身,窗外的鳥兒看似十分自由啊……好羨慕……有誰嗎?為變成木偶的孩子,如果還有的話,那麼就請你幫我把這操控我的木偶線通通都剪掉吧!我真的好像爬過充滿潛規則以及「界線」的世界,不想再讓它們捆綁著我,我……想成為我自己!

試想,自從成為社會的奴僕後,真真正正地擁有過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見,打從心底裏開心地笑,是甚麼時候,你還記得嗎?

「不可以……」「怎可以……」為了不受世人冷眼所歧視,為了不成為異類……為了達到「正常」的標準界線,緊緊地依隨著社會「老前輩」所定下的「界線」做人,過著「為活而活」的生活,披星戴月地工作著;哪怕是病倒,最緊要的是沒遲到,「光環」無論為誰而發亮,也不需聼到你拍掌,只需要沒完沒了地把青春賤賣。想成功,便照著這「明路」走,越過定下的「界線」便注定會是「失敗人士」。這也是社會告訴我的。

孩子,不怕成為異類和失敗人士的孩子……如果還有的話,就按照自己的心意自由地飛翔吧。飛往沒有「界線」那一片天,從這個巨大的鳥籠中飛出去吧,小心別被密密麻麻的「界線網」捕捉到,小心別再成為下一個木偶了。好嗎?

記著你當刻天真爛漫的笑容吧!到你飛往那一片天,便繼續,笑著或下去。


林翼勳博士評語

不懼對社會之壓力,堅持要飛出一片天。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14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