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飛

那年,落花依風飄遷至遠方,就如同我對她潺潺的思念般……

——題記

夢想?這個詞語在許多人的眼中就如同星辰一般,燦爛奪目,可對於我來說,我的夢想就如同沙粒一般,卑微渺小,毫不起眼……

依稀記得六年前的那個盛夏,在人流湧動的車站裡,我緊緊握著你的手,不讓你離開,而你那銀鈴般的聲音從耳旁飄過:「阿妹,別怕,媽媽還會來看你的。你要好好聽外婆的話知道嗎?」我頭搖得如波浪一般:「不要,媽媽,不要,我不要聽外婆的話,我不要和你分開,我不要,我不要……」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一顆啪嗒啪嗒地落在你的手背,喉嚨彷彿塞拉一塊布般,千言萬語幻化成滴滴清淚……

你微微別過來頭,不忍看見我這狼狽的樣子,一會兒,你臉上重新掛上了如春風般溫暖的笑顏,一把抱住我:「阿妹,別哭了,等你長大後,就和爸爸一起來香港找媽媽,好不好?但是你一定要好好聽話,專心讀書,這樣媽媽才會回來找你!」語罷,抹去我臉頰上的淚痕。我抽泣地問她:「媽媽,如果……如果我真的好想你,怎麼辦?」你摸了摸我的頭髮:「如果真的想媽媽,就去我們兩個常去的後花園裡,當蝴蝶漫天飛舞的時候,媽媽就會出現了……」

司機按著刺耳的喇叭不耐煩地催促著,你親了親我的額頭,轉身離去,外婆見狀立馬抱住我。我哭得撕心裂肺,望著消失在夜幕燈光下的車與你,心傷如支離破碎般。

你離開的那晚,我夢見了午後時分,我們一起去後花園,你抱著我轉圈,成群的蝴蝶在旁飛舞,夕陽撒到你的臉龐那麼溫暖,那麼親切……

後來,我終於如願和爸爸一起去香港找你,也如願和你永遠在一起,媽媽,我終於讀懂你的苦心與不得已。不過現在,我這微如塵埃的夢想也如願了,只求珍惜當下……

成群的蝴蝶漫天飛舞,不過這一次,是因為你來了……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9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