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夜幕低垂，到處晃動著人煙。忽爾，燈亮了起來。天幕一道激光，劃破漆黑的夜空。良久，激光漸趨柔弱，燈變換了顏色，慢慢又明朗起來……

記得那一次，我的語文考試只得二十多分。我的心情沉重得如鉛塊，似壓著千斤重的石頭一樣，頭上的天都塌下來了，眼前頓失光彩。回到家中，我面如槁灰，關上房門，關不住內心的傷感。在吵鬧的責備聲中，我麻木了；在柔黃的字裡行間，我仍然奮力交戰。

那一周內，語文老師找我傾談。他指我學習缺乏技巧，淨會死記硬背，勸我最好要注意靈活變通。我當然知道自己腦子不好使，便向老師求助。老師叫我到他的輔導班一起學習，啟導了我幾種閱讀技巧、思考方法，我認真做了筆記。回到家中，我努力做著輔導班的練習題，漸漸頭上的燈明晃晃的，我看得更清晰明白了。

後來，在老師的激勵下，我毅然參加了學校的辯論隊，學習辯論的技巧。我在幕後充當「參謀」，靜觀其變，偶爾做做記錄，間中也獻策營救。從觀察細聽，到思考辯駁，我們相互砥礪，彼此進步。我的腦子活了起來，不像冬天的雪塊那樣僵硬，卻像夏天海魚的尾巴一樣靈動。在辯論場上，閃亮的燈光照耀著我，我全身浸沐在熠熠的蜜糖牛奶裡，彷彿似鱗光朗朗的游魚。在快拍的聚光燈下，更顯怡然自得。

整理著這些迷人的照片，頭上的燈晦明變化，如人生的節拍，有時輕快，有時緩慢；如人生的際遇，有時順暢，有時轉折；如人生的風景，有時清晰，有時朦朧，是明滅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