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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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窗外有小鳥在叫呢。」媽媽說。那時媽媽懷孕了,正待在預產房裏。

「想不到都這麼冷的天氣還有小鳥出現。你多穿件毛衣,不要著涼才好。」細心的護士說。媽媽點點頭,凝望著窗外,傾聽著小鳥美妙的歌聲。

為什麼這時候會有小鳥呢?天氣這麼冷,小鳥該全飛走了才對。對於這隻小鳥,誰都感到奇怪,但誰也不在意。

媽媽愛走走站站,不喜歡光坐著。她還沒有結婚時,常常到處旅行。她只需要心靈安靜、自由就好了。只是她不知道,有個小人兒此時並不安靜,也不自由,他正在蓄勢待發。

窗外寒風呼嘯,不過媽媽仍陶醉在小鳥的歌聲中。突然,一陣劇痛傳來,猶如風浪無情地打來。劇痛、尖叫和著滿面汗水不斷侵蝕著媽媽,但她仍然撐著。縱使風浪如何無情,她也以有情的心去面對。她知道,她得幫助那個小人兒,他受不了拘束,他急著要擺脫、急著要離開、急著要來到屬於他的地方!

終於,小人兒成功了!他不再受拘束了。媽媽汗流浹背,喘著氣。小人兒卻在大吵大鬧,哭個不停。此刻媽媽正看著他,掀起蒼白的嘴唇笑著,笑得心滿意足。

小人兒仍舊哭著,差點吵翻了整所醫院。但吵的,不只是他。你聽,吱…吱…吱…吱吱,吱吱……

人,從小就得學習面對逆境。現在是小人兒自由後的一年多。

「砰砰…砰……」

「對,對,慢慢來!來,再往前踏一步……」

蟬聲、鳥聲,全都在為他拍打著節奏,在砰砰聲背後,這些聲音雖然顯得很微弱,但是激勵人心。或許這是他的奮鬥之歌,讓他有勇氣在跌倒後重新站起來,堅強地走下去。

他,曾經想放棄。他曾經趴在地上大哭,不肯站起來。但最後他仍是提起瘦小的雙腿奮力站起來。儘管小腿顫抖著,但他的心比什麼都堅定!

終於,小腿向前踏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小鳥快樂地叫著:「吱…吱吱…吱吱……」,彷彿在為他美好的明天而歌唱!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2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