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需要細細品味

每逢春秋佳季,我都喜歡徒步放學,這樣便能欣賞沿途的風景,除了常見的綠樹灌木,偶爾還能像這樣駐足,瞻賞季節獨有的春花落英。你問我為什麼不坐車,坐車也能欣賞到風景,的確。 但從車上看到的風景只會一晃而過,不是嗎?現在都市人礙於生活節奏的急速,來去匆匆,真的會有時間去仔細發掘身邊事物的美嗎?

你可能會說,時間寶貴,僅有的時間也要為生計學業而奔波。沒錯,但你們是否又想過,時間為何而存在,那是為了讓你分清晝夜更替,四季變幻,知曉現在過去與未來,還是為了主導你的人生? 尤其是像香港這樣的國際大都市,許多人都習慣看著秒錶過日子,可它不是為了輔助我們的嗎?為何反過來是我們被主導了?當你一生都是勞碌命,待到日暮晚年,回顧一生中的波瀾起伏時,定會驚覺一生都白過了。

或許我們的生活需要放慢一點,但正如上文所述,在現代生活的急速節奏下,想放慢腳步絕非易事。若是步行在都市的街頭忽然停下,怕是會被人當成傻子,會妨礙後面的人行進,或被保安人員驅趕,更甚或乎被車子輾過。在時勢在競爭下,我們只能被迫不斷地前進,無論讀書還是工作。你想停下但你無法停下,就如同被放到生產線上的貨品最終的命運就是為社會貢獻,被壓搾至最後一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競爭,就難以安居,既如此,不訪前往非人之地。

相信你看到這個詞賦,會感到一頭霧水,它出自一本書,也正正是那本書啟蒙了我。 在沒讀過夏目漱石的《草枕》前,我是全然不知,原來一個人是可以活的如此灑脫自在。那位厭倦生活的畫家翻山越嶺孤入深山就為了擺脫這俗世的一切拘束,尋得那一寸逍遙之地。在那裡,你不用為了金錢名利而掙扎,在那裡,你不用擔心與人起衝突,在那裡,你大可肆無忌憚地釋放情緒,哪怕喊破喉嚨也沒人管你。漫無目的地遊走於山野田園之間,信步而行,乘興而動,不為失種高尚。累了隨時能停下腳步,在喜歡的地方待到厭煩為止,能夠這樣,是種幸福。

不論畫家還是詩人,對於所謂的藝術家,大家的看法都不盡相同。有些人可能認為這些藝術不過是將流淌於這萬千世界的事物美化並摘錄下來。不錯,但美化一詞著實有點多餘,其實在這廣闊的天地處處充滿著藝術,只是忙於奔波的人們未曾細細發掘。英國浪漫主義詩人雪萊有一首歌頌云雀自由奔放藉以對照地上人們宿命的詩句,裡面有一段落是這麼說的「人們總是瞻前顧後,渴求虛無憧憬,雖是忠心的笑,卻也蘊含痛苦。」人們再怎麼也不可能像雲雀一般,一心不亂,忘卻其他,在自由翱翔中盡情歌頌自己的喜悅。

其實每個人都有資格去追求這樣的幸福與喜悅,不論是詩人隱居山林還是畫家流浪於野,或許只有藝術家這股清流他們能夠視物質富裕、功成名就於糞土,純粹是咀嚼這大美世界的精華,忘身其中。並不一定需要知識與才華,因為在他們的世界裡,入目已皆是詩,所到之處也皆是畫,其實至高的藝術不過是種心境。 至於凡人斷難至此,但通過與自然的親密接觸亦不是不能尋得一絲解脫,遊山玩水,平心悟道,於那萬紫千紅中尋找生命的意義。最美最溫柔也不過這「非人之地」,去感受它無上的包容與千奇百態,待你真正能夠置身其中,流連忘返,那麼或許你已不再是那市井小鬼,而是那詩中人,畫中仙。

若是現代生活的步速讓你喘不過氣,不妨嘗試著找方法幫自己放慢腳步,從生活中去細細發掘美,藉此放鬆身心,悟出更多的人生哲理,尋找活著的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