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的愛

父母對我們的愛,我們可能不察覺,但其實已經無聲無息地包圍著我們、保護我們。

回到家中,看見散落一地的衣服,心想:該是時候自己做回自己應該要做的事,亦想起那一次經歷……

從小至大,爸爸都含辛茹苦養育我,不過我們相處機會十分少。父親從事建造業,每當我早上出門,他才剛回來;每當我放學回家,他就出門工作。溝通非常少導致我們有點疏離,不過大家都知道彼此都愛對方。

每天我回到家中,我都會看見整潔的地板、已經洗好和摺好的衣服,以及桌上為我準備的飯菜,想必一定是他為我準備的。我一直認為這些是理所當然、是應該的,因為我認為他對我的愛不如其他父母。

從小至大,每次陸運會同學的父母都會為他打氣;而我望向看台只有冷冰冰的空櫈。當有親子旅行時,我只能無奈地看著其他人一家人快樂地遊玩。因此,我一直覺得感受不到父親的愛。當我長大了,就知道他是愛我的,只不過因為現實所限,還有一直以來比較疏遠的關係,才沒有表達出來。

某一天我放學回到家中,地板還有我早上扔在地上的睡衣、桌上沒有飯菜,只有一排污碟。頓時,我的腦袋充滿疑問:為甚麼爸爸沒有收拾東西呢?我走進爸爸的房間,只看見他臉紅耳赤的躺在床上。我有一點遲疑的看著他,他亦與我對上眼,我慢慢地接近他,摸一摸他的額頭,發現他發高燒。我就走進廁所拿濕毛巾為他抹臉,這次應該是我們最親密的互動。他告訴我,他因為工作過勞,所以生病,看著他我好不容易地開口說:「你好好休息吧!」

我慢慢地走出房間,開始收拾屋中的雜物、整理地上的衣服和垃圾。沒過多久,已經七點了,我想父親也肚餓了,我為了他首次下廚——為他煲粥。廚房內猶如戰場,我在內戰鬥,兩碗白粥終於製成。我和爸爸在尷尬的氣氛下罕有地一起進食,不過當我嚐了一口,那焦黑的味道已經傳遍我的口腔。我立刻叫爸爸不要吃,但他卻說不要緊,「這是我吃過最好的白粥」,那時我心中有無盡的溫暖和愧疚……

將近凌晨,我終於完成所有家務和課業,累透的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但是平常一上床就倒頭大睡的我,今天竟然睡不著,慢慢地回想起自己過往所做的一切和今天發生的事。我明白到父親對我的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不但需要工作,還需要照顧家裏的事,接受我經常無理取鬧和批評他對我不夠好。我一直不懂體諒他,他卻一直包容我,努力工作,希望將最好的留給我,但我不懂去珍惜。雖然他從來沒有開口說過「愛」這個字,其實,他的行動一直在證明著他的關愛,也許是男人的性格導致他不開口,這就是愛在心裏口難開吧!經歷這次後,我明白了父親對我的付出和愛,我會更體諒和關心他,在他忙碌的時候為他分擔家務,盡一點兒子的責任。不要經常埋怨他對我所做的事,因為我知道他都一直對我好,只不過一切盡在不言間。所以,我會用行動去表達我這種對他無言的愛。

我仍然睡不著,心中想到究竟現在社會多少子女認為父母所做的事是必然的,有沒有想過珍惜?大部份子女不斷埋怨父母,覺得他們對子女好是天經地義,然而他們並沒有想過幫忙父母分擔家務或關心他們,並不知道孝順需要時刻謹記,要用行動去報答父母對我們無言的愛,不需要說出口,因為他們的行動已經表達出他們無言的愛。因此,我們更需要以行動去孝順父母,實際報答他們。

孝——是對父母的感激,需要實際行動和時刻記住。愛——是父母對我們好,像一隻無形的手,包圍我們、保護我們。


林翼勳博士評語

文字固已明晰闡釋孝,亦有親身體認以勉人。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8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