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令我滿佈回憶的地方

轉眼間,我已經四十餘歲。有一天,我忽然收到一個電話,原來,是我已經闊別多年的家鄉好友,他邀請我回家鄉參加他的婚禮,我想了一會兒,便答應了。

回家鄉當天,我出門口時,忽然想起已故的爸媽和移民外國的姐弟,我馬上到儲物櫃,找回幾十年前一家人所拍的全家福,我決定帶它跟在身邊,回家鄉去。

當我回到家鄉的車站時,忽然有一位約三十餘歲的男人上前跟我說好。原來,他就是我闊別多年的好友。他熱情地招待我到他的家裏去。

由於,我家鄉裏的屋子已經殘破不堪,所以只好到好友的家暫住。好友的婚禮前一天,我閒游到附近的一個巿集,見到有很多售賣不同貨品的地攤,我一路向前走,直至走到另一個街口,我見到一條破路,這條路正是能通往家鄉屋子的路。

沿著這條路走,我見到很多荒廢的農田,我一路走呀走,不一會兒,來到家鄉香屋子的跟前。這間屋子只剩下兩幅黃泥牆,地上滿垃圾。我走進屋子裏,「啪」的一聲,原來我踏到一件玩具車,我急不及待拿起它,似乎看見童年時我跟弟弟玩耍的情況:那時我是一個無知、天真的孩子,但生活得很開心。突然,有一陣強風吹來,使我的視線改變,我看兩幅黃泥牆上有很多圖畫,雖然圖畫已經被風雨沖刷得模糊,但它使我想起姐姐跟我和弟弟一起畫畫的情景,三個人中,姐姐畫得最漂亮,我摸一摸牆上的圖畫,忽然覺得弟弟和姐姐就像在旁邊畫畫。

我走到另一邊,看見一把生鏽的刀,一陣帶有風沙的強風吹來,令我眨一眨眼,當我再張開眼睛的時候,我見到爸爸用那把生鏽的刀做手工,我見他做得汗流浹背,本想叫他停止,但他對著我微笑後,就從我的眼中消失。我頓時腦裏變空白了,也有少許不知所措。

突然間,我聽到呯一聲,於是,我便走到前面看。原來,是一把剪刀從車衣機桌上掉下來,正當我檢起剪刀時,我彷彿看見一個背影,她坐著,開動衣車機,哼著歌兒,我知道她就是媽媽,我不禁哭起來。這時候,她轉身望過來,我彷彿聽到她和藹可親地問:「孩子,你的衣服有沒有破損?」我答:「有。」正當我想把衣服給媽媽時,她開始慢慢地消失,眼見媽媽的影子消失,我哭得更大聲,在媽媽完全消失前一刻,我聽到她輕輕地說:「我仍在你的身邊。」聽到媽媽這句話,我馬上擦乾淚珠,在腰包拿紙巾的同時,我還找到從香港帶來的全家福。望著那張照片,使我再次想起以前的生活情景,即使物件或人已經不在,但我深信,他們的印象和名字仍然會留在屋子和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1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