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的時候,每個人都捧著手機,不斷地收發貼子,無一不是有關「快樂」的討論。大家都熱哄哄的。

新的群組如雨後春筍無間地湧現。有「快樂香城」、「樂不私屬」、「說不出的快樂」……也有「說不出快樂」、「從來就不快樂」、「怎會是快樂」……更有「你快樂,其他人快樂嗎?」、「你看見快樂?」、「你把快樂說給我聽!」……我感到混亂。

無論昨天如何,每天一早起來都要刻著板子地幹活。

啊!今天有特事——報章厚了、網絡慢了、背著廣告牌派傳單的人多了。滿城廣告,有旅行社的「快樂旅程世界遊」、有宗教團體的「快樂的崇拜」、有綠色團體的「快樂社區遊」……更有「快樂追思會」等。全都是「快樂」的旋渦!林林總總,想到的——有。想不到的——也有!

追奇逐新,我抓了一些貼子,一看之下,這使我更混亂。現代人個性強烈,是非黑白越辯越糟,越難辨清。一些本來自以為快樂的人越來越懷疑自己是否快樂;一些認為自己不快樂的人更加傷感。

這個晚上,是校友聚舊的日子。席上師生暢談往事,也談及這個熱門的話題。老師說他最開心的是看見我們年少時做事的傻氣,當中就是快樂。如果把一些本身就是快樂的事情硬要把它抽絲剝繭一番,怎會快樂?!他更拿出我們的舊照册。這時,我們都看到了年少時的我們。大家都恍然大悟,這是一個自己對自己的「出人意表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