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家具的自述—前無去路?

  • 作者筆名:陳可欣
  • 發表日期:2015-08-15
  • 寫作年級:F3
  • 字數:766
  • 文章類別:其他

我,是由清朝打造椅子最技藝純熟的李光師傅,以最上乘的木材打造出來,價值十個大洋,乃清代椅子紋飾最為繁縟的樣式之一,即便是在日軍攻入中國的這個亂世,我的價格亦未有因此而下降。但是,因處於亂世,人心惶惶,我的價格又居高不下,人們又怎會有能力,又怎會有心情添置新家具呢?

自我被張大人變賣以後,便呆在二手店內待着,看著亂世來臨,由店東從開始時滿懷希望,期望能將我賣出後,能小賺一筆,到後期我已被當為「賠本貨」,隨處亂放,甚至被推到各處攞賣,但亦無人問津!一直到我看着店東臉上的冀望已被失望和歎惜所取代,我的身上佈滿着厚厚的灰塵亦無人替我清理,內心苦澀的滋味實非筆墨所能形容。回想從前,那些由張大人呵護備至的日子般美,那般容光煥發,都不復存在!再看那些小市民,因為亂世將至而滿臉陰霾的樣子,我的內心亦不知是替自己惋惜還是因市民的困境而傷心……

過了幾天,店東把我送到個新地方,但因舟車勞頓的關係,已倍感疲勞,我這副老骨頭亦顧不得壓在我身上的厚麈,轉眼便昏睡過去了。「嘀嘀…嗒嗒…」即便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張開眼睛,亦只覺眼前灰暗一片,可謂伸手不見五指,即使早晨時分幾縷光線射進來,亦只覺四周像心底裏的失望一般難以被驅散。其實,亦難怪,因我有過最光輝的歲月,又怎能接受現在的黑暗,以及暗淡無光的前景呢?

都不知在這個滴着水,滿佈灰塵的地方待了多久,終於看到久遺的店東,他亮起了油燈,照亮了這裏,我到現在才憑藉着光芒,能好好把這裡看清楚,原來我的四周都擺滿着久餘殘存的家具,我的黃花梨木造的手柄亦因滴水而變成朽木,看到店東對着我歎惜地歎了口氣,心裡亦大概明白他是在可惜,亦知道自己的光輝歲月早已消逝,儘管以往的日子多麼美好,但也不復存在…店東慢慢地用手帕抹去我身上的灰塵,坐下的時候,我不爭氣地發出「咯吱…」的聲音,店東搖了搖頭,又慢慢地站起來,生怕把我坐壞了,繼而又自言自語地道:「這樣的情況,亦不知能不能賣個好價錢;砍掉朽枝,或許這些上好的黄花梨木也能值回成本…看來想整張椅子賣出去,恐怕也是無望…」

看來我的未來,也就是前無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