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賊入屋(下)

  • 作者筆名:陳嬿婷
  • 發表日期:2008-08-14
  • 寫作年級: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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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章類別:其他

待了半响,曉陽終於回過神來。他很想知道那賊人究竟為何要兩度挺而走險地闖進別人家,窺看那本平凡不過的相簿。於是曉陽再容不下給一秒鐘溜掉,急不及待地走去把那本藍色相簿拾起。那相簿比其餘六色的照相本子厚,翻開來看跟其他數本並沒有很大的差異,唯獨是相片躺臥得較頻密。「歡迎繼續收看本節目,現在就讓我們一起把舊照片回復新面貌吧……」此刻間,主婦休閒節目又從電視機螢幕探出頭來,然而這一回,曉陽再聽不見那主持的聲音,因為他已被一件更令人驚訝的事吸引過去。

這裏有數頁的相片,曉陽都不記得曾看過,或許是從來都沒看過。這些相片捕捉著曉陽、曉成的兒時樣貌和爸媽花樣年華的一刻。「咦!爸爸身旁的陌生男子是誰?」曉陽把相簿翻到其中數頁,便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人,心中遂然疑惑不斷。他敲了敲頭,苦思得快要想壞了腦袋也憶念不起有這樣的一個人,即使真的有碰過面,也是他小時候的事吧!想不起也是件平常事。曉陽把眼簾闔起,深深吸了口氣,便再次起來把照相本收一收,專注的盯著電視機了。這刹那,他已有一個決定。

夜很深,星光很昏暗,曉陽的心比一切更沉,他把手掌輕輕提起,只見伸手不見五指。曉陽已躲進書房的大櫃子裏,正等待著那賊人的出現,決心要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窗外的風在吹,樹在搖,時間亦隨之一點一滴地飛馳。「呯。」來了!書房的門慢慢被人拉開,走進一個人來。曉陽把櫃子的門推開少許,環顧四周,便瞥見陌生人的身影。這回他看得很清楚,陌生人臉上有數條大大的疤痕,然而曉陽總覺得他的臉孔是如此的熟悉。同樣是穿著那一套衣裝,同樣是做那一個舉動,同樣是那一個人,得到完全的肯定後,曉陽壯起膽子,打算把這個犯人當場捸捕。正要從櫃子裏躍下之際,他的肩膀上霎時多了一手,那隻手一搭上去,曉陽整個人也怔住了。

「曉陽,是媽媽。」媽從他耳邊喃喃道。聽到這句話,曉陽猶如拋下心頭大石,幾乎虛驚一場。「你干麼會在這裏出現?」他咬唇說。「這句話應該由我問你才對吧。你,不要作聲。」媽媽的眼波在流動,專注地凝視那陌生人,陌生人的手上依故是那本藍色的照相本,他邊翻閱著,淚水邊從眸子裏擠奪出來。媽媽又再次喃喃地說著,「曉陽,讓媽告訴你,這人其實是你爸的弟弟。在你十歲那年,你叔叔在駕車載你爸回家時,不幸被一個醉酒駕駛的車主的車撞倒了。結果你爸便在車禍中喪生,而他就在意外中毀容了。你叔叔經過這事後,便怪責自己害死了你爸,因而一直失去了蹤影,直至這幾天才…才……」媽的聲音真的很小,小得幾乎聽不見。曉陽瞧著那涕泗縱橫的臉孔,亦感到莫名的淒楚。或許他們每個人心中都是明白的,或許他們也是悲涼的。「也許,他只是想來偷回一些美好的回憶……」曉陽繼續聽著那樹葉的飛舞聲,風還在吹,樹還是在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