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正以為到了中學的日常依然會如小學那般令我恐懼時,可是這一切跟我想的卻截然相反。
這麼多周相處起來,這裡的同學比我想像中友好,至少與我小學的那時候比起來,好得多。他們大多禮貌、熱情,當然也能看到與我同樣靦腆的同學。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在這個班級格格不入。
在我孤單一人或吃午飯的時候,他們選擇陪伴左右,甚至有人互相給我夾他們的菜,我總說的不需要,也被他們一一推讓說『沒事的,不用客氣』,也總是分享他們自己的趣事給我聽,對我很是包容;而當我需要獨處空間的時候,他們也尊重並且留我一人「充電」,讓我一個人做自己的事,他們則是自己找別人聊天、去小賣部逛逛,又或者回到自己的座位搗鼓些什麼,總之,那時的他們儘量不打擾我些什麼。
而令我奇異的是他們幾乎并沒有人會對我的身形進行調侃或嘲笑,即使有人有意或無意的這麼做了,也會有同學在旁邊譴責和教訓他們一番,就會讓他們自行向我道歉。這一番在中學的體驗,與以前別人對我的待遇對比來,落差異常地大。
他們這樣的行為就像是在我之前心中那道潰爛的傷口用棉簽消毒,貼上創可貼,並且告訴我一切都沒事的,即使他們並不知道我的過去,依然如此善待。
由此我也認識了很多同學,其中就包括我的同桌——陳豪傑,別看這個名字如男孩陽剛氣一般,卻是個比我還怯場的女孩,說是當初起這個名字是因為她父母本來想生個男孩,但是出來的卻是她,那他們就順便用把這個名字用在她身上了,也把很多他們寄託在那個男孩的願望裡也寄託在她身上,有時候這些不該承受的責任讓她壓力山大。
可能同是一樣內向的性格,我們有很多共同話題,有時她也會主動把我約出來一起逛街、吃飯和遊玩。以至於我跟她從朋友到摯友的時間還沒到兩年左右,幾乎什麼小事心事都聊過了,除了我內心的那道自己都過不去的傷疤……
直到她放學的時候帶我去一個小公園,說想跟我散散步,在我看著矮叢堆發呆的時候,她突然的說了一些話:「其實我知道你手上的痕跡了」我愣住了,原來那次我露出馬腳以為鎮定而說出的理由,她衹是默默的看破不說破而已。
「我或許不知道是什麼理由才讓你痛苦地在手上割下那些痕跡......但我希望你可以跟我說說,我想-……更瞭解你一點……嗯,如果你不願意説的話也可以-」
「嗯……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可以的……」
我在最後那段聽得出來她想收回這些聽起來不合適的話,但我也把這段經歷藏得太深了,深到我以為主動觸碰那道疤便會以為沒事的程度。我也想找一個宣洩口,而這便是一個機會,我將過去的經歷,娓娓道來的向她講述了一遍。
她聽完後沉默了一下,隨後說道「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你無需為此自責,你衹是做了你那時認為該做的決定,哪怕你如今回望,處處都是錯誤……不過事情已經木已成舟,過去的事情已成定數,我們能改變的就是以後的未來,以及享受此刻的安寧,至少我不想讓這種事情在現于你身上。還有,你放心吧,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我聽著她的那番肺腑之言,就像我被她安慰著、輕撫著那道傷疤,那道曾經讓我痛得撕心裂肺的傷疤,或許也有痊癒的可能……
常聽人說「苦盡甘來」,即使很多「苦」是沒必要受的,甚至「苦盡」不一定「甘來」,但衹要心中仍有堅定,就如同羅曼羅蘭那樣說「世界上衹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認清生活的真相後,依然熱愛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