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父母來到了那老人的居所,那裏的建築簡樸,踏實,不帶絲毫風華之氣。那老人便是不幸村的長老,他老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伯,他的髪白了,鬢也白了,臉色卻紅潤非常。少年的父母向長老說明兒子思想異常的事,盼長老能給出個辦法。長老聽說少年的事後,笑一笑,說:「這沒甚麼奇怪的,我早就料到會出現這個人,順其自然就可以了。」說罷,長老的房子塌了,裏面的人無一倖免。
翌日,全村舉行悼念儀式,追憶逝去的人。村裏死氣沉沉的,儘管平時也是這樣,但沉默裏多了一份哀傷。
一星期後,那份哀傷似乎不見了,人繼續幹活,繼續生活。少年恨,恨那些人才一星期就把傷痛給忘了,恨村民不懂得尊重生命。他現在無依無靠,被村長編配到一戶家庭裏寄居,直到他成年,足以照顧自己。少年的不滿仍未得到開解,他的恨已擴展到全村人民,他討厭所有不幸的事,討厭屢經不幸卻不思改進的村民。
那個寄住家庭有三名成員,一對老夫婦和他們的一個孫子。小孩的父母在意外中過世了,由爺爺奶奶撫養長大。少年十分同情這家庭的遭遇,且老夫婦也待他很好,所以少年對這家庭的歸屬感逐漸提高。由於老夫婦平時沒甚麼愛好,終日弄孫為樂,或多或少會冷落了少年,故少年常到大街上走動,散散心。原來村子裏也是有歡笑的。
最近不幸村烏雲密佈,老天擺出一副憂鬱的臉,似警告村民不要隨便走出屋外。少年照常到大街上閒逛,卻發現街上渺無人煙,大街似深夜,靜得恐怖。少年不以為然,穿街過巷,似在尋找那生命的跡象。他走到一條暗巷,細看,只有寥寥數個乞丐頹廢地癱坐,他又想起這條村子不幸的命運,不由得握緊拳頭。正當他快要走到盡頭時,他看見面前的兩個乞丐在分享食物,他們的臉上看不見沒有不快,只感覺到洋溢的幸福。少年心想:原來有人即使不幸仍可苦中作樂。
正當少年漫步於村裏時,幸運村派來了一個使者。那使者剛進村便被不幸的濃霧嚇到,因為幸運村是常年天晴的,這種天氣現象簡直是重大天文發現。使者帶著笑臉拜訪村長,他萬萬沒想到村長的居所會如此簡陋,他尷尬地在殘破的天花下與村長展開長談。使者想到不幸村的人大概都活在糟糕的環境中,便唉聲歎氣,感歎他們的不幸。當使者要離開村落時,一聲轟雷,直截了當地轟在了使者頭上。少年正好見證了這一幕,他以為這又是不幸村村民的另一起不幸事件,心裏激出一陣悲哀。
村長宣佈鄰村使者的死訊,舉村默哀,少年一驚,那人竟然是來自幸運村,一反幸運村村民幸運的特質。少年回到家,發現老夫人哭得誇張,少年仔細一問,老夫人原來是幸運村出生的,那使者是她的侄兒。少年暗想怎麼會有人從幸運村搬家到不幸村來,老婦似乎看穿他的心思,解釋道:「當年我是為了跟那老頭子結婚才私奔到不幸村來,結果就定居在這裡了。」少年恍然大悟。
原來幸運的鑰匙一直握在自己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