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的电脑屏幕上，文档里的光标像只困在玻璃上的飞虫，在“第五章”后面来来回回地撞。桌角的饼干袋瘪得像只泄了气的气球，最后几片碎渣粘在袋底。

手机震了震，房东的消息跳出来：“明天务必交租。”她点开银行软件，余额数字像枯萎掉的野草，孤单的立在屏幕中央——六百八十七，离房租线还差一大截。毕业快一年，她守着这间月租九百的小屋写故事，投出去的稿子一大半都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人过稿，但也只够买些速冻食品填肚子。

信息软件里，母亲发来的语音带着杂音：“你爸托人找了个仓库记账的活，轻松，就是……”后面的话没说完，但一心懂，像块浸了水的棉花，堵得人喘不过气。

她的目光扫过桌下的纸箱，里面是大学时的笔记本，某页折角处，写作老师的批语像枚生锈的钉子：“你的文字里有股劲，继续保持下去。”当时只当是句客套话，如今却总在脑子里打转。

邮箱突然弹出提示，是个类似生活类公众号的邮件：“上次那篇夜市稿子读者很喜欢，能再写四篇吗？一篇两百，按周结。”

一心盯着屏幕愣了愣，端起桌边的水杯喝了口水手指落在键盘上，敲出的第一个字，像颗种子落进刚翻新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