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深处那栋灰砖小楼空置三年了。自从陈家阿婆搬去养老院,朱红色的木门就再没敞开过,铜环上的绿锈爬得越来越密,像给这屋子戴了副斑驳的枷锁。
我第一次听见怪声是在暴雨夜。雨点砸在瓦片上噼啪作响,混着巷口梧桐叶的沙沙声,突然窜出一阵短促的刮擦声,像有人用指甲在玻璃窗上快速划过。我攥着手机站在自家阳台,望过去只见小楼二楼的窗棂在闪电中晃出个黑洞洞的轮廓。
“小陈啊,那屋子邪性得很。”隔壁张叔蹲在巷口抽旱烟,烟袋锅在青石板上磕出火星,“前阵子赵木匠想租来堆木料,半夜听见里头有脚步声,噔噔噔的,吓得连夜把工具都搬回来了。”
我壮着胆子绕到屋后。墙根处的杂草被踩出条小径,显是常有人来。推开虚掩的后门时,铁锈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得檐下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堂屋里积着厚厚的灰,唯有墙角的藤椅上,留着个新鲜的屁股印。
怪声再次响起时,我正扒着楼梯扶手往上看。那声音闷闷的,像有人在地板下拖动重物,伴随着细碎的呜咽。我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布满蛛网的走廊,突然照见个蜷缩在衣柜旁的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