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露,日光溫暾,軍營裡一群男人聚首喝酒,吵鬧非常,探子的報信他們肉乎不太願理,心理打着的是喝酒度日的算盤:「山賊甚麼,少主自會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我們只能睡覺!」他們舉起酒杯大喊一聲把酒乾了。那說話的大話打算回頭喊那探子報知少主的時候,瞥見一個年輕男人畏畏怯怯在營內東張西望,來回踱步,那大漢揚聲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但見那男子應聲萎糜跌倒,一副窩囊相,結結巴巴的道:「我……我是來報名入伍的……」那大漢瞧他一臉軟弱,不禁暗覺好笑。
此時一個帳篷的帷子徐徐掀起,一名麗若朝霞,艷若春花的女子盈盈走出帳篷,身旁伴着個二十來歲,氣宇軒昂的男子。起初他們談得高興,那男子滿口甜言蜜語,女生其實早就不想再聽了,剛巧帳外忽然一聲呼嘯,她便藉故探頭出來說要看個究竟,順便擺脫那煩人的師兄。女生見了那渾身哆嗦的女生,急忙衝上前扶起他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不料那男生見了她,臉都漲得通紅了,說不出半句話來。女生見他這麼一副愣相,掩嘴噗哧一笑,盈盈生嬌,一時看得那男子癡了。
那當師兄看着憤怒,暗忖自己怎麼也比那傻小子長得英俊,才智、武功也自然在他之上,怎地十多年來師妹卻從未對自己露出如此嬌態,當下按捺住不甘,正色問道:「你是來參伍的吧?」男生點了點頭,「名字是?」男生說他叫呼延雲齊。少主道:「參伍前得看看你根兩多少,先跟我比劃吧。」
「怎麼我從來都不知道參伍前要跟你比劃?」
「若青,你不知道的事可多着呢。」
若青對他吐舌做了個鬼臉,只見呼延雲齊臉有難色,一張臉都青了,當下問他:「你,該不會不會武功吧?」營內其他士兵嘴上替呼延雲齊擔心,心裡只道這是見慣不怪的事了。
少主見他背着盔甲長劍,當下不疾不徐抽出腰間那把長劍,但見寒芒閃閃,銀光照人:「披甲解劍吧,我不穿甲衣,算讓你。」呼延雲齊顫巍巍地站起身來,笨拙的穿起那件布甲,右手一邊抖着一邊把拔劍。那少主連躬也不鞠,二話不說便提劍直往呼延雲齊胸口刺去,「小心!」若青大喊。呼延雲齊手中那把長劍應聲出鞘,右手手臂向後一收,長劍格在胸口,硬生生接住了少主一刺。少主見他那長劍鏤滿鐵鏽,所謂盔甲又只是布甲,當下運起內功連着剛勁連挑帶刺往呼延雲齊逼去,「右手手肘上抽,挺向左邊,向上撥動!」若青怎麼說,呼延雲齊就跟着擺,接下來三、五、七、九招全給若青和呼延雲齊這麼化去了。「你怎能幫他!」少主厲聲道。「誰喊你耍賴。」說着又對他吐了吐舌。上點、下刺、橫挑、右撥,呼延雲齊跟着若青說的進守挪步,雖不能壓得住那少主,但至少也能跟他打了個不分上下。
「夠了吧?」一把蒼老的聲音在眾人耳邊回盪,他們舉頭一看,但見一名六十上下的老翁穩如泰山的佇在帳篷頂上,蹤身躍下,飄飄然,徐徐落在地上,卻聽不見半點聲音;他內力顯然深厚極了。「爹」、「師傅」,這麼兩聲此起彼落,呼延雲齊則愣愣的看得呆了。「小妮子你竟然把拆解我派劍招的套路告訴外人,膽子不小呀。」老翁捋着已白的長鬚瞟了瞟若青
「是師哥先欺負雲齊的呀。」
「你師哥當然做得不對,竟跟個不會武功的人認真起來。」
「師傅,我沒有認真呀!」
「我看浩兒你分明是妒忌了,是不是?」老翁狡黠的笑了笑
刑浩別過頭去沒應話。老翁上下打量了下呼延雲齊,頻頻點頭:「不錯,不錯,就是愣了些。」若青聽了,一把子摟住了呼延雲齊的手臂,說:「是呀,我看雲齊的資質比師哥好多了。」呼延雲齊只覺得她吹氣如蘭,不禁心搖神馳。「孩子,過來給我看看你,跟你的長劍和盔劍。」老翁一臉慈藹向他輕輕招手。刑浩越看心裡越覺得不是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