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还是咬着牙，把那道数学题拆成了一步一步的小问题——先找已知条件，再回忆相似题型的公式，哪怕中间卡壳了三次，最后居然真的算出了答案。那一刻盯着草稿纸上的最终结果，之前憋了半天的委屈和烦躁，好像突然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散了。

隔天早读背古诗文，原本拗口的《岳阳楼记》，因为前一晚对着注释逐句理解了意思，再读时居然顺口了不少，甚至能跟着文字想象出“衔远山，吞长江”的画面。放学路上碰到英语老师，她随口问的一句“周末过得怎么样”，我居然没反应过来就用英文答了出来，老师笑着夸我“进步了”，那瞬间心里像被糖浸了一下。

原来“甘来”从不是突然砸到头上的惊喜，而是熬过长夜做题的苦、反复背书的烦之后，慢慢攒起来的小甜。就像现在翻开笔记本，看到之前密密麻麻的错题被红笔标注清楚，看到古诗文旁边写满的自己的理解，突然就懂了：那些当下觉得熬不过去的“苦”，其实都是在为后来的“甘”铺路。

现在再想起“为什么读书”，好像也有了答案——不是为了某个宏大的目标，而是为了下次解开难题时的畅快，为了某天能轻松读懂一首诗、说一口流利的话，为了让自己慢慢变成一个能接住生活里各种挑战，也能发现各种小美好的人。这种一点一点靠近更好的自己的感觉，大概就是读书给我们最实在的“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