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小人國歷險記(上)

  • 作者筆名:央木
  • 發表日期:2018-08-07
  • 寫作年級:S5
  • 字數:647
  • 文章類別:其他

……距離海難多久了?只記得灰濛濛的天、呼嘯狂刮的船帆、刺入骨髓的雨和倒下的桿還有那從四方八面而來的啕嚎!殘碎的影像堆成聲色狂暴的樂章,擊碎我的心牆,頹垣敗瓦,最後映入這黑白世界的是極渺遠微小的綠色島嶼。我甚至不知道那是否只是長滿青苔的石頭,最後會與我的希望一同墜入深不見底的海。眼皮終於伴著痛楚無力地掩上視野,掩上徬徨與不安,任由身下的浪疊復疊地推動軀殼。

再次睜開眼簾,我揮動泡軟的手,拍拍自己的臉頰:是夢嗎?然而下一秒長時間被水浸過的冰冷和困飢感立刻敲打著我一一我看向疼痛的源頭:一群穿著五顏綠色的蠕動物在我身上勒緊繩子試圖爬上,用力揉了揉眼睛,竟是一顆顆看不清臉容的人兒,像豆子一般排在麻繩上想要將我這入侵的怪物「繩之於法」,豎起耳朵,僅有他們集成一堆微細而吵鬧的竊竊私語傳入耳畔,我大概能感受到他們的憤怒和敵意,便歪過頭打算任由「瀕死的幻覺」宰割。此時,腦海裏再次掠過航前與親友的興奮,顯得現實的刀鋒更形寒冰,一格一格的走馬燈浮現眼前,酸意湧上鼻頭,眼眶流下氣餒感團作的分泌物,我不甘為自己,為親友,為海的無情唱起一訣葬歌。嘶啞的嗓音隨著心境播起了哀怨的曲,小人們都停下了他們的動作,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嘴巴的開合、聲帶的振動,腰上的繩索也隨之被鬆解。我想起了父親的話,即使言語不通,音律仍是世界上最廣泛為用的溝通方法。抹去眼角的水珠,心裏感恩父親的誨人不倦,我再次拾起了勇氣,抓緊的力量猶如最後的稻草。

小人軍隊舉著紅金旗子引領我以不傷民居的捷徑穿過森林,撥開雲層,我已能遠目塗上淺綠油漆的屋群,小居民互相談笑,樸素而帶有人情溫暖,以致我目不轉睛,偶爾被小山絆倒。我從未預料到,他們會為我譜寫一段畢生難以忘懷的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