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我叫道。「啊,小黑,又餓了嗎?」大嬸說。然後走進廚房,拿了幾顆白飯給我。「大嬸,給我一條魚兒吧!」我心想。每當我用可憐的目光,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人們時,他們總會懂得我的意思。「沒辦法呀,現在通貨膨脹,東西一日比一日貴,貓也只得吃白飯啦!」她笑笑說。
真不夠運氣,今天到了三家也只得吃白飯。近來的收獲都不豐富,人們總是說什麼金融海嘯後,所有東西也漸漸貴起來。回想起惜日的大魚大肉,今天已經風光不再。難道以後只得到後港捉老鼠來吃?霎時令我毛骨悚然,一珠珠冷汗流了下來。後港那裡陰風陣陣、蛇蟲鼠蟻四處爬行、地下佈滿積水、垃圾膠袋隨處可見。每次走過也有一股惡臭味散發出來。其實每月也有一大群人類走來清洗,可惜不過三兩天,它便打回原形。
再說,這個舊區除了衛生欠佳,治安也不好。那些藍帽子常常在四周巡視,三五不時便會聽見響亮的警車聲穿來轉去。而每家每戶也會將自己居住的單位分開幾份,有人來便分一份給他。迫使這裡的人口愈來愈多,愈來愈密。
當我慢慢來到天台,想到鄰近的某幢唐樓去探望小白時,看見一縷黑煙猶如海浪般衝湧而來。我只好屏氣好一會兒,等到煙霧走了才敢呼吸。這裡周圍工廠大廈臨立,最缺少清新的空氣。聽小白說,我們有些同伴也因此得了呼吸道疾病而死亡。更嚴重的是每年到了冬季,天空總是灰沉沉的,連晚上的星星也再看不見了。真是懷念往日與小白在天台上數星星的日子。
跳過了兩幢唐樓的天台,往下走一層,走廊的盡頭便是小白的家了「喵。」我叫道。小白前來應門。我跳進屋裡,牠跟我說:「主人不準我到街上去,她說鄰街昨天有一幢唐樓倒了下來,現在街上非常危險。她與幾個朋友一大清早便到了現場提供義務救援工作,很多街坊也捐款支持呢!唉,主人說我們這些舊唐樓,應該好定時修理一下,否則便會有塌下來的危險…」
當小白邊說邊嘆氣時,我卻停留在牠剛才說完的那句說話裡。是呀,我們這裡雖然是破舊、欠缺衛生、人口濟迫,而且受到污染,但這裡我感受到濃濃的人情。當其他人有事的時候,無論大家認識與否亦會伸出援手。大家和諧相處,連人與貓也能建立出深厚的感情。也許這些情懷就只能在舊區找到了。
「小黑回來吃飯了!」突然傳來響亮的一聲。「喵。」我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