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走進教室時，姬老師已經站在講臺邊了。晨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白色的金屬外殼上，沒了昨天的「鐵疙瘩」樣子。他頭頂的攝像頭輕輕轉了圈，屏幕上跳出個彎彎的笑臉：「早啊，昨晚你們討論的『物化生會不會加作業』，我聽到啦——放心，作業量會按每個人的掌握程度調整。」

全班頓時哄笑起來。阿婷脫口問：「你真能聽見？我們昨天離開時都走到樓梯口了！」姬老師的機械臂朝教室角落指了指：「攝像頭連着聲紋識別呢，不過只會記錄你們提到的學習相關話題。」說着他輕敲講臺，黑板上瞬間彈出今天的工作，「第一節物理堂，先來測試下你們對力的基本認識吧。」

本以為會是枯燥的試卷，沒想到他投影出個虛擬彈簧，讓我們拿着平板「拉」不同的東西。我點了下屏幕上的書包，彈簧秤立刻顯示「3.2牛頓」，旁邊還跳出行小字：「這是你昨天背的書包重量哦。」原來他連我們昨天分書時的樣子都記下了。

放學時我繞到講臺旁，猶豫着問：「姬老師，我生物總是記不住細胞結構，選課時是不是該避開生物？」他屏幕上的笑臉變成思考的表情，機械臂在空中劃出個三維細胞模型：「你上學期的試卷裏，圖題得分其實不錯。我給你建了個記憶計劃，每天放學後用五分鐘看這個動態模型，周末我們再做個細胞拼圖遊戲，試試？」模型裏的細胞核緩緩轉着，連膜上的小孔都看得清楚，我忽然覺得那些枯燥的名詞好像沒那麼難了。

走出教室時，見阿強正蹲在走廊上跟姬老師說話，原來他想知道化學實驗能不能自己帶材料。姬老師正點頭：「可以，但要先查材料的安全性，我給你發份資料，今晚看完我們再討論？」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白色的機器人彎着腰，跟穿着校服的少年坐在一起，倒有點溫暖。

我摸了摸書包裏的平板，忽然覺得中三這年，或許會比想象中有意思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