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呼氣,好讓殘留在鼻腔的鐵銹味液體得以清理。可我沒想到這小小的一使勁激出了更多的辛辣液體嗆進肺部。接着我猛然的持續咳嗽,血就從口腔嘩一聲大量的噴了出來。我心裡不禁暗罵,難道我的呼氣是驚濤駭浪,怎麼激出了這千層浪來!
鼻腔經過清理後,我放心的作深呼吸,調整好剛才因極度憤怒向過度跳動的心臟及紊亂的氣息。但這一吸可不得了!我的舌頭漸漸發麻,喉嚨開始收緊,極度的窒息感從肺部傳來。在吸入的空氣中,除了潮霉味外,明顯的還混了別的刺激性氣體。
我想就算是瞎子也明白放在眼頭的是逃走,因為這裡的空氣品質顯然的是不能多吸的。但我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位弟弟又忖,要帶上個沒意識的身體逃跑簡直是九點九分的高難度動作,把他叫醒再跑方為上策。
等等!怎麼只有一個弟弟在這?另外的那個呢?我不知他有否被抓,只知不能讓他獨自留在這危險的地方那麼冒險,就想先找到另一個弟弟再一起逃,而且我心裡壓根就想揪出那把哥哥弄死的耗子然後咬死。
我這樣的想着想着,腿上的勁就悠然使上,一顫一顫的走了起來。但不知是力氣都花在思考上的緣故,還是因為吸了那空氣。我踏走了半步,腿就麻麻酥酥的絲亳要支撐任何重量的意。然後身子就一沉,撞向鐵欄。這力不從心的憤怒,使我猛撒賴的撞向鐵欄。
不知這籠日不失修,還是我盛大的怒氣使然,那關着我們的門倒了。
我沒再多想,咬了一下牙關,於兩眉上使點勁,慢慢的踏出了三步。在陰暗的前方,迎着我的是一座高聳入雲的梯子。我怎想都覺得這不是往天堂的,就是往地獄,不過都是死路一條!但仔細的再一想,這裡環境又黑又潮,才該是地獄。那梯子是往上的,通往的應是人間才對。我遂踏出我的第四步,走上這梯子。
這梯子直直的,一彎一轉也沒有,但前路暗暗的,我看不到一點盡頭的跡象。這苗頭有點不對勁,但我沒有要向後轉的萎退念頭,只想着筆直的向上走,或許就是我要的出口。我就這樣的走着,但這梯也太長了吧!
我走了快有三十分鐘,雖然因為心怕觸碰了啥機關而小心的走,但這梯的長度太弔詭鬼了。該不會要走回原點的吧!難不成這是明朝地理及勘輿家汪海藏設的墓道?汪先生你就耍我啦!我不是來盜墓的,是來找弟的。
我喃喃的嘀咕着,接着前面就有光絮剌進眼裏。是我的告白起效了嗎?好像是出口來的!但這光強的讓人有點厭棄,而且不自然,我亦嗅不到太陽的味道,嗅到的只有那漸強的刺激性氣體。可是我沒多猜這是三七還是二十一,就跑到出口前的那一級梯子,往裡一看,我頓時心裡咯噔一聲。
這出口肯定是天堂!裡面埋着一群穿白衣戴防毒面罩的天使,不過沒有翅膀和光環就是了。接着我感到眼中有濕氣,就低下了頭。這除了不讓天使看到我因為看到他們可怕的樣子流淚外,亦因為我看到他們眼中的殺氣而很想避開他們的目光。
突然嗷的一聲,劃破了我的鴕鳥時間,亦促使我抬起頭來。我就這樣一看,瞠目結舌的衝擊性畫面就襲入眼球:一位天使抓起一隻沒啥力氣滿是傷痕狗,強迫的喂了牠一些透明液體後,就把牠擲到牆上,其血液就流到牆下的容器。
「下隻就牠吧。」天使邊說邊指着我。糟,我得歇菜了!我這一抬頭跟燈蛾撲火沒差!心怯了,腿就抖了,一下站不穩,我就如跳崖般的直線往下滾了,滾到半路我還昏了。
昏醒以後,我看到迎着我的媽媽和哥哥,及和我並肩的兩位弟弟。兩弟還對我說:「雖然是往天堂了,但總算脫離魔掌了!」我怕是我昏蒙了,就往咱臉上抽了一下,很痛!閉上眼睛再張開,畫面沒變!
我真的到了天堂脫離魔掌了! 我眼中濕氣再氾,因為終於一家團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