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青砖小楼的二楼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起初，我以为是老鼠。老房子年久失修，木质地板早已腐朽，墙角的裂缝里偶尔会钻出几只灰溜溜的影子。可渐渐地，那声音变得规律起来，像是有人在缓慢地踱步，又像是某种东西被拖拽着，在地板上摩擦出沙沙的回音。令我覺得應該不是老鼠的聲響讓我瑟瑟發抖。

这栋房子是祖父留下的，空置多年。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整理旧物，然后准备卖掉。然而，自从住进来的第一晚，怪声就出现了。我试着告诉自己，那不过是风声，或者是老鼠的声音。可每当夜深人静，那声音便如约而至，仿佛在等待我的注意。

白天，我翻找着祖父的遗物。抽屉里堆满泛黄的照片、生锈的怀表、几本早已停刊的杂志。其中一本日记引起了我的注意——纸张已经脆化，字迹却依然清晰。

「1983年5月12日，雨。阿芸又来了，站在楼梯口，不说话。」

阿芸是谁？我翻遍整本日记，只找到零星几处提及她的记录。祖父从未提起过这个人，家族相册里也没有她的身影。难道是他的爱人？

那天晚上，怪声比以往更清晰。我握着手电筒，一步步踏上楼梯。二楼的走廊尽头，是一扇紧闭的房门——那是祖父生前的书房，我从未进去过。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门开的一瞬，灰尘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书架、书桌，最后停在角落的一个木箱上。 箱子上积了厚厚的灰，锁却意外地新。林默撬开它，里面是一叠信，和一个褪色的布偶。 信上的字迹与日记相同，是祖父写的，却从未寄出。

「阿芸，我知道你恨我，但那天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布偶的纽扣眼睛在黑暗中反着光，像是注视着我。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祖父曾说过：「有些屋子，不是空的，只是我们看不见里面的东西。」要自己慢慢去探索，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