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一聲聲蟬鳴在寧靜的下午格外引人注意,微風輕拂樹葉發出「沙沙聲」,彷彿在與蟬鳴互相呼應,宣告著夏日的到來。此時一片綠葉隨著微風飄到我的跟前,我的目光跟隨著它,落入遠方。
比綠葉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一片綠油油的小麥田,仔細一看,麥田里還有幾個忙碌的身影,炎炎夏日、烈日當空,這樣的天氣耕作,難道不會很辛苦嗎?讓人不由得深思究竟是什麼支持著他們堅持下去。正當我沉浸於自己的思緒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喚醒了我,那是我的外婆,亦是一名農民,而遠方那一片茂密且充滿生機的農田,便是外婆與其他農民辛勤勞作的成果,那是比任何藝術品更精妙絕倫的存在,是大自然的饋贈,更是人類與大自然一起合作打造的壯麗作品。
天空從明亮的慰藍色逐漸變成淡淡的橙色,彷彿一幅美麗的山水畫,縱使天色變了又變,麥田裏的幾個身影卻依舊如一。夕陽西下,外婆亦終於完成了一天的農務,她頭帶斗笠,臉上還有幾滴未乾的汗水,衣服上還沾上些許泥點,卻依然面帶笑容,腳步輕快,拉著在田邊玩了一整天的我,與我一同回到一所簡陋的小屋,準備晚飯。正當外婆專注做飯的時候,我卻因為嘴饞,偷吃了些許零食,導致外婆完成晚飯後,我卻坐在飯桌上一動不動,拿起筷子拖拖拉拉才勉強吃了半碗飯,正當我打算一如以往地把吃不下的東西倒掉時,外婆卻制止了我,「食物得來不易,你怎麼能浪費食物呢?這些都是農民們嘔心瀝血地耕作的成果!」我卻不以為意,依舊我行我素。
晨曦初露,我便被外婆喚醒,只見她拿著幾見工具,便叫上我一起與她到田裏干活,告訴我只有體驗過,才知道糧食的難得。早上的天氣總是格外陰涼,我挽起褲腳,走進田里的那一刻,冰涼的水立刻蜂拥而上,包圍我的小腿,外婆交給我一把鋤頭,讓我把田裏的雜草割掉。彎腰、起身,這兩個動作重復了數百次,我彷彿是被設定好的機械程序,但隨著陽光升起,我亦漸漸力不從心,毒辣的陽光灑在我的身上,像是在逼迫我放棄,此刻的我簡直無法想像年邁的外婆每天都要強撐著這樣的天氣耕作。起初的我以為耕作只需播種、驅蟲,十分輕鬆簡單,卻從未想過,會如此辛苦。
一想到自己昨天竟如此浪費食物,愧疚之情便立刻湧上心頭,糧食不但得來不易,更是農民們辛勤勞動作的心血,想要一株作物成熟,更是要付出不知多少日夜。我感到十分迷茫不解,既然耕作如此辛苦,是什麼支撐着外婆及一眾農民支持下去?「假若沒有我們,人們又如何能得到溫飽?我們不願再看到人們因飢餓而痛苦、或死亡了!我們經歷過飢荒,體驗過糧食短缺的絕望,這些都是支持著我們的原因。」此刻我才明白,他們無私的奉獻,正是在結束著痛苦的路途上,而在那痛苦的盡頭,是得以溫飽的人們,那是一羣面露幸福笑容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