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這兩個字,聽起來總是充滿了對立與矛盾。但有時候,最意想不到的人,卻成為你最需要幫助時的救星。
我有一個同學,他叫允行。我和允行的關係,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水火不容。他是學校田徑隊的王牌,跑步速度快得像離弦的箭,而我則是學校籃球隊的隊長,擅長在場上指揮和得分。雖然我們的領域不同,但不知道為何,彼此總是看對方不順眼。或者是他目中無人的態度,說我配不上籃球隊隊長這個稱謂,又周不時在學校恃強凌弱,令我們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我們的矛盾也就越積越深。
有一天,學校舉辦了一次戶外活動,類似越野或遠足,目標是登上大帽山。剛開始大家都興高采烈地聊著天,沿著山路緩緩前進。可越往山上走,路越來越陡,氣溫也越來越低。我不想落後,於是加快了腳步,試圖成為第一個到達山頂的人。當時,我注意到允行也開始加速,彷彿在和我較勁。
就在我們兩人一前一後拉開距離,遠離大部隊的時候,意外發生了。我一個不留神,踩在了一塊濕滑的石頭上,腳踝一扭,直接摔倒在石級上。我的一路沿着石級滑落,最後停在了一棵大榕樹旁。這時腳踝傳來鑽心的疼痛,低頭一看,發現我的腳踝已經腫得不像話。我嘗試喊救命,但周圍的樹木太密,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就在我無助又絕望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上方——是允行。他看見我狼狽的模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在石級的上方,大聲問:「你還好嗎?」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你覺得我像還好嗎?」他有點無奈,沒再說些甚麼,小心翼翼地從石級上走下來。
當他走到我身邊時,我忍不住問:「你為什麼要幫我?你不是看我不順眼嗎?」他一邊檢查我的腳傷,一邊冷冷地說:「是看你不順眼,但我不會見死不救。」說罷,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後把我背了起來。那一瞬間,我心中五味雜陳,甚至有些羞愧。
允行背著我走在崎嶇的山路上,他的步伐明顯變得沉重,額頭也滲出了汗珠。我忍不住開口,說:「你放我下來吧,叫其他人來幫忙就好了。」但他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山路太遠,我怕來不及,到時候傷勢變得嚴重,怪我怎麼辦。」他的語氣雖然冷淡,但我卻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一路上,他時不時停下來休息,還不忘安慰我:「再忍一下,很快就到了。」途中遇到其他同學看到我們的樣子,全都目瞪口呆。不知走了多久,他終於把我帶回了集合地點。老師看到我這樣也立刻安排車輛送我去醫院。臨走前,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卻只是擺了擺手,喘着大氣說:「下次小心點。」
後來的幾天,我在家裡休養,腳傷逐漸好轉,但腦海裡卻常常浮現允行那天的身影。我一直在想,我們明明是敵人,他本應可以無視我,第一個到達山上,但他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卻放棄繼續前行,不計前嫌,過來幫我。令我開始思考我們之間所謂的矛盾,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對他有太多誤解。就在這時,有人突然按響了我家門鈴。我打開門,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