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過後

時針與秒針形成九十度,「呯!」一聲煙花匯演正式開始。第一顆煙花從海中的小船上鑽出,作了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然後向四周擴張,並且發出鑽石般的光芒,成為廣場上一顆星星形的燈泡。燈泡映照著廣場上千千萬萬張喜悅的笑臉,有幼嫰的,有慈祥的……幼小的手執國旗騎在大人們的肩膀上,充當著「小騎師」;年老的發出會心的微笑,露出雪白而疏落的牙齒。福伯是在人羣中笑得最璨爛的一個,他寫意地坐在高高的石屎平臺上。「嘩……」的一聲,第二顆紫荊花形的煙花逐即升起了!

時針和秒針形或水平線,煙花匯演正式結束。人羣漸漸散去,福伯感嘆:「該次煙花匯演實太短暫了?」他並沒有想離去的意欲,繼續靜坐在平台。他環現四周,沒有煙花作明燈,廣場顯得漆黑一片;沒有人們的喧嘩聲,空氣的粒子彷彿失去了生命力,整個廣場是多麼的死寂啊!

突然,遠離的小船使勁地搖晃,一陣寒風從海面吹向內陸,越過聳立在海邊的屹立不倒的國旗和區旗,以九秒九的高速橫過平台,差點兒把福伯頭上的假髮吹走,他趕快把外套的鈕子扣好,蹣跚地走落平台。

平台的背後又是另一番的景象,空曠場混亂得像一個戰場,滿佈著鮮紅色的「屍體」,有些更是屍骨不全。福伯看見這情景不禁黯然神傷,他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屍體」,看著一顆大,一顆小的星星,他想起了當年手執國旗,唱《義勇軍進行曲》的情形,當時每個人也是出自真心的。可是,他看著滿地的旗子,不禁向它發問:「何時你開始成了人們的娛樂工具?」

福伯把著受傷的右腳,拾了一個大得連自己也裝得下的塑膠袋,一拐一拐地走到「屍體」堆中,用他那粗糙的雙手拾起地上的國旗。廣場上,只有福伯一個老翁在重覆同一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