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啟蒙老師

  • 作者: 葉綽霖
  • 寫作年級: F5
  • 寫作日期: 2016
  • 學校: 顯理中學

樹上啡啡黃黃的枯葉被那徐徐秋風吹遍大地,示意著秋天的來臨。開學已有一段時間了。在嬉笑聲中度過了初中生活,轉眼間升上高中已感到那截然不同的緊張氣氛。不過,對於自我放棄,毫無理想的我而言,可謂毫無壓力可言。

我的成績不算出類拔萃,剛好夠分數升班,對自己亦無任何要求,亦無任何理想抱負,終日無所事事,虛度光陰。那時候的我以為,我會抱持同樣的態度和心態過上一生。豈料,這一切都被一位老師改變了。

晚色悄悄攀上了天空,不想太早回家的我正在校內的自修室做我唯一的興趣——寫小說。我的文筆雖然不精湛,用詞不美,但別樹一幟的內容卻是我最大的賣點。我常把觀察到的人事加上我的幻想力編成有趣吸引的故事。大概,這也是我唯一做得比較好的事情了。正當我苦苦思考著如何描寫下一個場景,門被推開了。「這麼晚了,還在溫習嗎?」許老師走到桌前關心道。許老師是我初中的中文老師,她和藹可親的外表配上她的好相處,一直都挺受學生愛戴的。我連忙收起筆記本,沒有否認道:「我現在就回去了。」許老師一臉疑惑:「不可以讓我看看嗎?」我支支吾吾,怕她會嘲笑我的文筆,不願對上她的眼睛。「我保證絕對保密,我倒是對你的故事很感興趣呢!我希望能成為第一個讀者。」她誠懇地說。猶豫了一下,反正都逃不過她的金睛火眼了,乾脆要點意見也好。空蕩蕩的課室迴盪著紙張磨擦的「沙沙」聲,我的手心都滲出汗珠來,一心希望不要被批評得太徹底,打擊我唯一的動力。

終於,她合上了筆記本出乎意料地問道:「有打算向這方面發展嗎?」我一臉愕然,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不懂應對,想了想,搖搖頭說:「這是我個人興趣而已,何況我沒有甚麼實力,亦沒有前途可見,要做個出色的作家太難了。再者,我沒理想沒抱負,一下子的衝勁可不能為我帶來甚麼效果。」許老師點點頭就轉身離去了。我亦收拾東西起身回家,對當天的事情沒有特別上心。

事過幾天,當我又再獨自一人留在自修室裏創作的時候,許老師滿頭細汗捧著一堆資料和書藉到我面前:「你果然在這裡,我為你找了些學習材料,很有參考價值的。」我眼眶無由地濕潤起來,一份無名的感動湧上心頭。我點頭道謝,收下了那些參考書,收下了那份支持。

後來,我將絕大時間花在作文技巧上,執筆寫文寫出了新的層次,更生動,更有共鳴。可這份熱忱幹勁很快就被打消了。班裏的同學看到我的創作熱誠後,紛紛說做作家既不穩定,門檻又高,很吃苦的。反對的聲音於我腦海中不斷重響,深受打擊。後來,我就連最初的興趣也放棄了,重返當初失去寫作信心的狀態。

不經不覺,春意來襲,樹上已重新長出嫩綠的葉子,於春風中搖曳生姿,慶賀新的開始。一個放學的下午,於校門外遇見了許老師。她帶上期盼的語氣問:「最近的進度如何?有靈感嗎?」我眼神瞬間黯淡下來,小聲說:「放棄了。」她臉上閃過一下的驚訝,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可惜,待我解釋的模樣,勾起了心中的一道漣漪。「我有點迷惘了,彷彿於偌大海洋中漂迫的一隻小船,找不到方向,覓不見前路。」我說出了心底的煩惱,希望得到體諒。她皺了一下眉頭,說:「若沒有目標又怎麼會出海呢?只怕是被大霧迷糊了。只要清楚自己的目標去向,身處何方又有何重要?」我茅塞頓開,心中那片霧景瞬間消失不見。我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點頭表示謝意。她報我以一個欣喜的微笑,示意我等她一會兒。原來,是一張小說創作的比賽報名表。我頓了頓,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微微一笑道:「我會幫妳的。」簡單一句,為我身處的那片汪洋添上光明,清楚看到了前方那寶地,毫不怠慢向前駛進,邁進。

又一年春季來臨,樹上的嫩葉與青澀的果子在陽光照耀下互相輝映,為春天帶來了朝氣。今非昔比,經過一年的堅持,如今我站在台上領受學校頒發的獎狀,被賜予期望,得到了支持。昔日志向模糊的我,在許老師的啟迪下煥然一新,距離目的地愈來愈接近。她的教誨我一直銘記於心。因為她,我的人生不再一樣;因為她,我的人生重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