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人物故事——學校的小人物

校園內大大小小人物各司其職,為同學提供良好的學習環境。大人物如校長,固然受人尊敬,然而,小人物如何先生,亦深得我敬佩。

何先生是學校的實驗室助理,他鼻樑上架著一副厚重的眼鏡,擁有一身小麥色膚色的他身材高大,平時沉默寡言而且鮮有展露笑顏。何先生整體上給了人的感覺便是穩重樸實,也許正因如此,經常進出實驗室的理科生亦甚少留意他。直至一次小意外,「何先生」三個字才深深刻在我腦海。

那是中五時期的一次補課,大概二十多位化學班同學為校本評核考試而埋首進行化學實驗。實驗室內彌漫著各種化學品的氣味,加上眼前令人眼花繚亂、或紅或紫的液體,我早已感到暈眩,一心只想盡早完成實驗,然後回家……「砰!」一般清脆震耳的破碎聲音把我從回家的幻想中拉回現實。我只看到原本即將反應完成的化學瓶從手中滑掉,再碰撞到附近七彩繽紛的量筒、試管,接著發生「骨牌效應」。看著眼前溢滿整桌的化學溶液,碎滿一地的玻璃碎片,我只有驚惶。

「小心!請不要觸摸化學品!」身後傳出沉穩的聲線,回頭一看,只覺這人很眼熟,卻喊不出他的名字。「何先生,勞煩你了!」化學老師唐老師如此稱呼他,我才能得悉,他不是老師,只是一名助理。

我小心奕奕地離開案發現場,他戰戰兢兢地收拾災區。由於涉及化學品和細碎的玻璃,何先生更為謹慎地清理,眉頭緊緊靠攏著,不容一刻鬆懈。不消一會,桌上和地上的殘骸已經被何先生熟練的手勢所清理妥當,彷彿沒事發生過一樣。此時,一直皺起眉頭的何先生,終於撫平眉中的皺紋,臉上鮮有地露出笑容。他微笑對我說:「幸好你沒事!」他說話不多,卻包含著無窮的暖意。

在這次意外後,我除了更留意實驗儀器使用安全外,我亦更留意何先生。也許很多同學也不認識何先生,但何先生總是隨時在實驗預備室守著,為每位實驗室的同學和老師準備好實驗用具。由儀器準備、化學品份量,至清潔善後,甚至意外發生時,何先生也要包辦一切大小事務。雖然他的職位確實不高,但在同學的學習生涯中默默付出。

現在,在實驗室已經很少看見何先生的影蹤,難道他是另覓新的工作了嗎?希望何先生的新工作順利,在新的工作環境,照舊發揮其默默耕耘的精神。原來,付出不必圖回報,有時候小人物做小事,對別人來說可能是一件深刻難忘的事。有謂:「勿以善小而不為。」何先生的身影長留在我記憶之中,時刻警醒自己。


林翼勳博士評語

運筆詳審,人物刻劃入神。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7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