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國的她

在她離開以後,小聰就沒有真正的快樂過。他看似快樂,卻難過;他看似不寂寞,卻寂寞;他看似放下,卻仍掛念著她……

數年前,小聰的妹妹因末期癌症而離世,她的離去,對小聰的打擊十分大。兄妹倆的父母在他們小時候就拋棄了他們,剩下他們相依為命,後來,有個家庭願意領養他們,兄妹倆都以為自己的命運能得到好的轉變。可是,他們還是未能得償所願。

養父養母不僅沒有善待他們,更沒有好好照顧他們。當養父養母心情不好時,總拿兄妹倆發洩。而哥哥每次都會保護著妹妹,不讓她受到絲毫傷害。當養父養母心情好時,哥哥總把他們給的獎勵留給妹妹,讓她好好享受。因此,兩兄妹的感情十分好。雖然親父母拋棄了他們,但哥哥肩負爸爸的身份,把妹妹視為公主般疼愛。小聰甚至答應妹妹,將來要牽她進入教堂,把她送到另一個比小聰更愛她的男人手上。可惜,最終也沒有這機會。

數年前,她證實患上末期癌症,由確診癌症到離世,大概只有兩個月時間。即使小聰要準備考大學,也決定休學,陪伴妹妹走完她人生的最後一段路。因為他相信,沒有任何事情比妹妹更重要。

在那兩個多月裏,小聰帶著妹妹去她一直想去的地方,為她拍照。妹妹本來不愛拍照,也勉強地笑著拍下她所走過的痕跡,而在相機後的哥哥,總是愁眉緊鎖。

在小聰妹妹離世前的那天,她一直埋頭苦幹地寫信,即使多辛苦、多疲累也堅持每一筆、每一劃的寫下去。因為她知道,自己以後再也無法跟身邊的人說話。

妹妹過世後,小聰在她的抽屜內找到一封信,大概是前幾天妹妹拚命寫的那封。信的內容是這樣的:「哥,相信你現在該流淚滿臉吧?快把眼淚擦乾,我不想信上有你的淚印喔。這數個月來謝謝你為我留下最美好的回憶,即使我要走,也帶著這麼美的回憶走。哥啊!這十多年來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把最好的都留給我,把所有困難都自己扛。現在我要走了,你以後也不用這麼辛苦了。哥,你記得我對你說過甚麼嗎?每個人來到世上都有個任務,任務完成後就要走……我想,我的任務是讓你學懂疼愛人,照顧人,讓你成為一個好男人。以你的條件應該可以娶個好大嫂吧?只可惜我跟大嫂無緣。現在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要走了。你也不必為我難過,因為能有你當我哥,我這輩子也無憾了。你守護了我十多年,往後的日子就讓我在天上好好守護你。哥,再見了。」

每次看完妹妹寫的信,小聰喃喃自道:「唉,哥不好,又把信給弄髒了。」即使她走了,小聰彷彿仍能感覺到她的存在。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封信每每多了點淚印。


林翼勳博士評語

藉妹妹遺留的信,回溯往日之相處,娓娓道來,親情深摯,賺人熱淚。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7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