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每個孩子都是上天送給父母最好的禮物。

迎著父母期待的目光,她來到了這個世上。醫生小心翼翼地把她交到母親的手上,說:「太太,是位千金。」看著眼帶皺紋的母親,她露出了第一個笑容,卻看不懂母親眼中那一閃即逝的失望。

「小朋友你們知道嗎?對於你們的爸爸媽媽來說,你們就是最好的禮物啊!所以你們要好好孝順爸爸媽媽啊!今天你們的任務就是回去給爸爸媽媽洗腳。下課。」老師說完便離開了課室。我興奮得一溜煙跑回家,「爸爸,爸爸,我來幫您洗腳吧!」「去找你媽媽,別來煩我。」兩鬢微霜的爸爸冷酷地說出這句話。我想我是在這一刻開始明白,並非每一個小孩都是父母的寶。

「孩子做錯了什麼?你的語氣就不能好點麼?」「孩子沒錯,是你的錯!要不是你一直都不能懷孕,好不容易懷上了又竟然是個女孩!我不就是想添個兒子嘛,爸媽那邊也好交代,可現在這香火就得斷了!」聽到爸爸媽媽在房裡的爭執,我小小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著。我難過地跑回房間抱著棉被狠狠地大哭了一場。心裡想著,為什麼我是女孩?若我是男孩那該有多好,這樣爸媽就不會吵架了。

上中學後,我和父母的溝通更是少得可憐。我們之間像是隔了一堵無形的牆,誰也無法穿透。直到那一天,這道厚厚的牆終於給打破了。還記得那時上體育課時被一位男同學的球拍打中手臂,瘀青了一大片,每個細胞都痛得在叫囂。在吃晚飯時被爸爸看見了,他的眼睛冒出憤怒的火焰。我以為他要責怪我的不小心,豈料他竟問:「是誰幹的?我的女兒也敢碰?老爸替你去算帳!」我想便是這句話把那堵牆徹底粉碎掉的。我的眼淚托眶而出,父母嚇得手忙腳亂,但我的心中卻悄悄開出一朵花。

每個孩子都是上天送給父母最好的禮物,我也是。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4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