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的歌聲

從前,有一個森林,森林住著鳥類大家族。當中當然少不了鳥鳴聲最難聽的鳥類──烏鴉。

牠們當中,有一隻烏鴉很喜歡唱歌。雖然牠知道其他鳥類很討厭牠的鳥鳴聲,但牠認為,唱歌心情特別舒暢,所以牠整天唱個不停。

有一天,牠照常站在樹枝上,低下頭唱歌,低沉、沙啞地唱出「啊──啊──」,附近的夜鶯掩著耳朵,飛到烏鴉的面前,牠仰起頭,挺起胸膛,一邊指著烏鴉,一邊不耐煩地大罵烏鴉:「夠了!別唱了,你明知自己的歌那麼獨特,還在唱?你肯定沒有見識過本大爺的實力吧?」

其他鳥兒都贊同夜鶯所說的話,並叫烏鴉閉嘴。烏鴉無話可說,只好低著頭,紅著臉地離開了。

烏鴉飛到林中暗角的大榕樹,獨個兒躲在一處哭泣。路過的黃鶯看見烏鴉,便上前慰問。烏鴉把剛剛發生的事如實告知黃鶯。黃鶯聽罷,就微笑著問:「烏鴉,你已忘記了我曾對你說過唱歌的真正義意嗎?」烏鴉「唉」的一聲答道,黃鶯也嘆了一口氣說:「唱歌並不只是唱得愈動聽就好,而是要盡情道出歌詞所表達的訊息和感情,引起聽眾的共鳴,這樣才是『唱歌』的本義。對了,聽說這個鳥類大家族又舉行歌唱比賽,你想參加嗎?」烏鴉想了想,點點頭答應了。牠抹乾臉上的眼淚,然後跟黃鶯一起練習。

過了約一個月,比賽的日子到了。那時,烏鴉才發現,原來觀眾比牠想像中的還要多,牠的心跳彷如跳躍中的兔子,心亂如麻。夜鶯看見烏鴉,就抬起頭,傲慢無禮地對烏鴉說:「哼!這次你不用唱了,因為本大爺必定會優勝的!」烏鴉沒理會牠,只是繼續練習。一會後,最後一位參賽者──也就是烏鴉出場了。牠一踏上舞台,一些鳥兒便指著烏鴉哈哈大笑,一些鳥兒則在竊竊私語。烏鴉抬起頭來,向觀眾放聲高歌。牠唱完,場內的笑聲依然迴盪著。

「請各位安靜,我要宣佈比賽結果了。」這場比賽的評判──鸚鵡說道:「今屆歌唱比賽的優勝者是……」眾鳥都注視著夜鶯。夜鶯更向前踏了一步,此時評判繼續說:「到底誰是『大贏家』呢?優勝者是──烏鴉!」

「甚麼?烏鴉?為甚麼不是本大爺?」夜鶯盯著烏鴉一眼,便撐著腰離開了。

烏鴉直奔舞台,得意得跳來跳去。牠張開翅膀,昂起頭唱出得獎的歌曲。


林翼勳博士評語

鴉啼難聽,鶯囀美妙,前者反優勝,在於能否唱出感情引起共鳴,頗見理致,唯氛圍之營構稍嫌不足。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3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