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這間餐廳，我坐了二十分鐘，一直沒有侍應走出來。其他的客人也一直乾等著，望著假天花發呆。時鐘嘀嗒嘀嗒的作響。

終於有人從廚房走出來，這男子身穿全套侍應服，卻把衣領向上翻。左手的袖子捲至手肘，另一隻手則拿著原子筆，直往手心翻圈。

「吃啥？」侍應不耐煩的問。手中的筆向下跌，他俯身拾起繼續轉。我點了一件蛋糕和一杯茶。「來吃甜點罷了？」現在不是四點了嗎？「那我該點些什麼？」我問，他一句沒事便走開了。然後又替其他人下了單，踱回廚房。期間，他又掉了兩次筆。

時鐘嘀嗒嘀嗒，讓分針跑了半個圈。侍應一股腦兒把所有人點的菜端出來，餐車一路上把椅子撞散，原子筆桿還一直轉著。所有盤子都在空中飛了半尺才落在餐車上，侍應推著餐車又跑回廚房。餐具卻沒有放下一份。

「侍應！」我喊，但沒有人應。我便走往廚房。

拉開布簾子，廚房裡每見半人。侍應蹲在角落轉筆。一看見我便衝上前。「先生！客人不准進來的！」「這要我們用手抓來吃嗎？」「客人稍等，一會就給你端出來！請先生回座。」我聽他回去坐。

布簾內呯呤嘭冷的響起，侍應便從廚房走出來。慢條斯理的走，雙眼卻死盯著我看。「先生。餐具在這！」說的好像是我錯怪了他。

吃飽了，但我更是一肚子氣，又付了受氣的錢，那侍應依然死盯著我看。「慢行呀……先生！」似是我抄了他家。其他人以憐憫的目光注視著我；直至我走到街上，時鐘仍舊，嘀嗒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