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船身蕩動,搖著的船身令睡眼矇矓的父母漸入夢鄉。打著呵欠的我強忍睡意,托著臉垂頭望著手上的紙船,回想幾天前第一次回故鄉恩平的記憶。

剛到步,父母與我帶著輕便的行李在當地的幾條小街亂逛。除了一些小店舖外,街上也不乏連連發出叫賣聲的流動小攤檔。我們大約逛了十五分鐘,我還遊興正濃,爸爸卻把我們帶到一間細小的雜貨店去。我連聲發問,爸爸卻笑而不答。

一個滿臉帶笑的高瘦男子迎了過來,我還未弄清狀況,媽媽一聲「弟弟」的喚聲,我才明白過來,急忙說了聲舅舅好,不忘盯了眼童心未泯的爸爸。

踏入雜貨店,舅舅在小冰箱拿了些飲品給我們喝。我環視四周,發現雜貨店有閣樓。

踏上木板樓梯,裏面是一個五臟俱全的小廳子,沙發坐著一個補舊衣的婦人,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正滾著地板和一頭黃毛白斑的小貓玩耍,我們打著笑臉重新認識跟前久未見面的親戚。

留在舅舅家第二天,我已跟表弟混熟了,連本來我不敢靠近的黃貓也可以抱入懷中。舅父舅母帶我們遊盡當地特色的地方,吃盡當地的美食。直至第四天晚上,我們依行程搭當天的尾班船回港。臨別時,表弟稚氣的臉上帶著一點不捨,突然他往我手塞了隻紙船,我一征,依樣跟著父母腳步踏上船。

船在開動,我張開手看,原來是一隻很小的紙船。細看之下,紙船竟是用糖紙摺成的,淡淡的果汁甜味還依附著糖紙,果汁香味在空氣中擴散。

船越駛越遠,當我回望岸邊,表弟的身影已變成小黑點。我執著地揮手,即使知道表弟根本不會看見。我依然緊緊握著小紙船,回憶今次回鄉的片段,期待下一次回鄉的旅程,我握著紙船迷迷糊糊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