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漸成長,你已步履蹣跚

日月如年,光陰似箭。時間並不會停下來等你,有些事物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並不是每件事都可以重來。

「一心,乖,先吃飯再玩耍好嗎?」我拿著最愛的玩具熊在地上玩著,媽媽說的話我沒有理會,「一心,你如果乖乖的吃飯,等一會兒媽媽就給你一顆小熊軟糖好嗎?」聽見小熊軟糖,我眼睛都發光了。媽媽一手抱起我,把我放在椅子上後,便一口一口的餵我吃飯。

突然門鈴聲響起打斷了我的回憶,「叮噹!叮噹!」我走到門前,拿取我的郵包,接著拿回房間,坐在書桌上,小心翼翼的拆開它,原來郵包裏是我早前曬出的相片,看著從前的自己,感到自己不但像大了不少,而且也成熟了。「一心,飯做好了,快點出來吃吧!」「知道了,我馬上來。」我放下照片,去到餐廳和媽媽一起吃飯。飯桌上我發覺媽媽的手藝好像不一樣了,有點重口味了,家裏的油鹽糖用得也特別快。飯後,我主動幫媽媽洗碗去,之後,便取出相片,和媽媽一起看,媽媽看著我小時候的樣子,不停地指著相片和我說我小時候的傻事,說我經常裝故作怪逗她笑,我看著照片中,抱著兒時的我的年輕媽媽,差點就認不出她了,我看著媽媽的背影,看見她頭上有數條白髮蒼老了不少,而且近將她以前及腰的長髮剪至現在及肩的短髮,面上的皺紋也多了不少。

「一心,都十點多了功課做完了嗎?還有哪裏不懂告訴媽媽,媽媽教你。」「快完了。」媽媽摸著我的頭:「我去盛杯牛奶給你吧。」我做完功課後,累得整個人像一隻小貓趴在媽媽的懷抱中,媽媽抱著我,撫摸著我的背部,我感覺十分溫暖,接著並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在夢中,我夢見小時候媽媽手把手的教我寫字,光滑的手,令我不由自主的想抓著,不想放開。

錢幣掉在地上,再次打斷了我的回憶。我翻看著錢包,接著說道,「媽,我這個月的吃飯錢又吃光了,可以再給我一些嗎?」媽媽從錢包取出三百元給我,我伸手接過,不驚覺的碰到她的手,她的手摸上來,並不像以前那麼光滑了,有點粗糙,一點也不好摸就如苦瓜的花紋一樣。

「媽我出門上學去了。」「路上要小心呀。」這句話從我小學三年級時開始便每天都說,因為我長大了,所以媽媽也放心讓我獨自上學去。在我上學的時候,媽媽就去工作,回家後又是一桌美味的菜餚。

在我中一時的一個晚上,我從夢中驚醒,剛走出睡房便看見媽媽揉著脖子和肩膊,感覺她十分的累,就像背負了很大的重擔,樣子感覺十分的痛楚,我走上前從後給他按摩,揉著,揉著突然想起了,我的父親,在我還是幼兒園時,媽媽就跟我說父親因為一些事情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去了,但每當我問起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時候,她總會低下頭笑著說很快了,但是眼神的迴避,以及突然間變得沉默起來,總令我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當我長大不小的時候,我便知道其實他早就不在人世了。我知道,其實你只是為了不想讓我難過,所以才選擇欺騙我,所以我亦不曾怪你,而你亦不曾有找新對象的意思,我曾因疑惑問過你,但你告訴我你是因為怕「新爸爸」會待我不好,於是便沒有這個想法。你原本可以放棄我,去開始新的生活,但你卻為了我放棄了一切,不管有多累也自己一個扛著,從不說出來。為了我把自己弄的「腰酸背痛」,當初以為你很堅強,但其實並不是,你為了令我不害怕孤獨,所以什麼事都支持我鼓勵我,一切都裝到很堅強似。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淚水不停的落下,這是我長大後第一次在你面前落淚,我抱著你大哭,你背著我,我感覺有些淚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知道你也哭了,這是你第二次在我面前哭了。

其實,時間真的過得很快,我已經慢慢長大成人,以前總覺時間過得很慢,每件事慢慢做就好了,但事實並不如此,人事變遷。以前總覺你每天都是一樣的,但當我靜下來,細心看你的時候才發現你已不如以往。以前的我總想著每天去哪玩,和誰一起,幻想著是個小仙女,但是,現在卻會想著你會在什麼時候離開我呢,當你有天真的離開我隨父親而去,我又會怎樣呢?為了不讓自己後悔,我只能趁著現在的時間,好好珍惜與你相處的日子。

雖然你已步履蹣跚,但是,我會像你從前照顧我一樣的照顧你,保護你,因為我已經可以獨立了,不會再令你擔心了。


林翼勳博士評語

雖為情造文,於情感之變化與細節之述,均能恰合身份,見母女間之摯情。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11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