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前夕

在這兩天裏,我家每天不斷傳出優美的華爾茲風格的琴聲,琴聲停了便會不斷傳出翻閱書本的聲音,這些都是因為過兩天便是我十分重要的六級鋼琴考試,但同一天的早上是我的校內考試,因此這兩天我都忙著作準備功夫。

我已經有兩年多沒有嘗過鋼琴考試的「樂趣」了,還記得上一次的鋼琴考試只是第四級,兩級數的程度簡直是天淵之別,這令到我無所適從,亦催促我要勤加練習。這兩天爸媽和姊姊特意留在公司加班,目的是讓我可以在家專心練習。他們明白我十分重視這鋼琴考試,而報考的費用十分昂貴,如果今次考試不合格,便要再重考和再交費用,所以我的壓力是相當大,加上今次校內考試佔的分數為百分之四十,這使我百上加斤。由於在校內考試時期期間我們只需上學半天,下午的時候我們便可以回家了,因此我今天都用六小時來練習鋼琴考試的曲目和音階,希望能補償過往的不足。

說時遲,那時快,明天便是要應考鋼琴考試的日子了,我的心情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十分焦急,我很想完成為著明日校內考試的溫習功夫,奈何明日要應考的科目為眾多科目之中最多概念要知道和背誦──通識和經濟科。「滴答滴答……」時間飛逝,當我完成溫習後,已是晚上十一時了,我住的屋苑規定在晚上十一時後便要把聲量收細,以免對其他住戶造成滋擾,為配合此規定,我一邊任由我雙手在琴鍵上起舞,一邊用腳踏著用以降低聲量的踏板。可是,因為我維持這動作太久,加上睡魔的解臨以及我還未練熟全部歌曲,我的心情開始變得暴躁、不耐煩,這使我產生了放棄練習,一切聽天由命的想法。

就在我心情煩躁之際,我媽媽下班回到家中,她望了我一眼,然後走進廚房裏。我不曉得不懂下廚的她為何一回到家便走進廚房,但我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探究。當我繼續練琴時,我不斷聽到由廚房傳出來的「敲擊樂」,這不但使我的心不能靜下來,還變得更加不耐煩。終於,在一個小時後,媽媽拿著一碗不知道裝著什麼的東西走到我身邊,我看不清那碗是什麼東西,因為我只是透過鋼琴表面反射看到她正朝向我這邊走,我不想被打擾。因此,當她走過來想我喝掉她手上拿著的東西時,我冷冷地回答她我不要,但她好像感受到我的焦急,她再次問我。突然,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力地把她手上我東西「呯」的一聲掃跌了。我的右手被玻璃碗碎割傷了,傷口滲著血,但我的目光卻落在被我打翻的糖水上,我終於明白媽媽為何一進門口望了我一眼便入廚房煮糖水了。

還記得在我就讀中一初期時,我對中一的生活無所適從,功課量比以前暴升了很多,老師亦不會好像小學六年級時的老師般,在堂上作詳細講解,這些都令我很沮喪、很無助。就在那時,十分疼我的奶奶不忍心看到我這麼辛苦,雖然那時是凌晨一時,但她仍煮了一碗糖水給我吃,希望能讓我得到苦中一點甜,減輕一下我的壓力,好讓我不要再愁眉苦臉。但奶奶在我中二時便逝世了,我再也吃不到她煮的「苦中一點甜」糖水了,真叫人懷念。然而,當看到地上蛋白色的糖水時,我明白媽媽的用心,她想學奶奶一樣為我煮「苦中一點甜」糖水,好讓我能暫停一下練習,亦希望糖水能發揮它的本能,使我的心情得以放鬆。

飲完糖水後,雖然味道有點怪,但糖仍能發揮其功用,使我心情舒暢多了,亦藉此懷念與奶奶相處的日子。最後,我跟媽媽道歉了,我不應因為受到壓力問題的煩擾而向她發脾氣傷害她,我不想因為這個鋼琴考試而破壞了我們之間的親情。

總括而言,我們不應過份重視考試和逼迫自己,否則會傷害到自己及身邊的人,當感到有壓力時也可以以自己的方法體會一下「苦中一點甜」,放鬆一下自己,只要在考試中盡全力便行了,否則可能會弄巧反拙呢。


林翼勳博士評語

學音樂玩樂器以修養性情,落於考試壓力中,效果適得其反。斯篇誠親身驗,善自反省而有所得之文也。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3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