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

香港有很多人都患有近視,看近的東西還好,但當一遙望時,景物便會變得模糊不清。那時候,人們便會急忙地衝去眼鏡店,買副適合自己而又漂亮的眼鏡。我不喜歡眼鏡,小時我還會去學生健康中心檢查驗眼的,現在媽媽推我也不願去,大概是害怕驗出有近視吧!我總覺得戴了眼鏡,就好像與人之間多了隔膜和距離,給人孤僻的感覺。

還可能只是肉眼看得到的距離,但我知道還有些距離更加虛無縹緲,令人難以捉摸。我喜歡看小說,除了驚慄、暴力、血腥的之外,甚麼小說我都會看。而朋友大多數都是借愛情小說給我看的,我發覺,無論是封面、內容,還是介紹,經常會出現這一句:「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印度詩人泰戈爾的詩句。我最初看見這句說話時,第一個反應是感到疑惑。生與死對於我來說已經是距離中的極限,怎麼會一山還有一山高呢?我認為陰陽相隔已經是一件最痛苦不過的事了,難道「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會更令人刻骨銘心、生不如死?

這個謎團在我看完一齣電影後隨即消失,它叫做「天作之盒」。這部電影改編自謝婉雯醫生的愛情故事,她是有「香港女兒」之稱的抗炎殉職醫生,所以是真人真事。她整天埋頭苦幹,一直將成敗得失看得甚重,直至遇到陳偉興醫生,她的生命才開始改變,懂得以愛醫治受傷的心靈。二零零零年底,他們結婚了。「與其愁眉苦臉,倒不如把煩惱通通放入紙盒裏。」憑著這個信念,曾是駐院醫生的陳偉興,儘管知道自己患上血癌的事實,都能以笑容去面對每一天,還將歡樂帶給身邊的同僚及病人。年半後,謝婉雯的丈夫去世,她收拾哀傷再回前線救治病人。二零零三年非典型肺炎橫行全城,屯門醫院接收首批病患者。她抱著一貫的熱誠,主動請纓往深切治療部救治危殆的病人,後來自己因救人而染上疫症。她們兩人都用生命感動世界,或許,在彩虹的另一端,他們正在手挽手翩翩起舞……

原來,只要心中有愛,生與死的距離並不算甚麼;反而,沒有了愛,心與心的距離,咫尺也天涯。內心真正的距離,比一切甚麼都遙遠,假如有愛,即使分隔有多遠,兩顆心也是緊貼在一起的。


老師評語

永隆文學之星──銅獎


本文章獲輯錄於 《晶文薈萃 精選文章》第 1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