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我站在書店的一角,閱畢小說背後的內容簡介,掀開書本的第一章,驀然被捲入小說的世界中。一幕幕的情節──男、女主角的相遇、相識、交惡在我面前上演。接下來他們會怎樣?最後他們會怎樣?一起?分開?我急不及待翻到書的最後一章……

「哦。」我帶著恍然大悟的表情離開。但,把中間的經過全略過了,快速跳到結局面前,這樣真是好的嗎?

小時候,在一股樂器熱潮下,媽媽叫我去學鋼琴。開初,小朋友看見新的事物,聽到黑與白之間能彈奏出美妙的音樂,傳出悠揚悅耳的聲音,心情難免興奮莫名。我總是乖乖坐在琴椅上,靜聽由老師指隙流出的「叮叮咚咚」。

下課後,我也會在家彈彈老師教我的曲子。但原來,學琴不是彈彈琴那麼簡單,不是你隨心悠閒地彈兩首曲子就是學了彈琴。學彈琴同時也包括了考琴試。而且琴試還不只一個,有一至八級,悉隨尊便,還有附加一連串的樂理考試,林林總總,各適其適。

我一方面要應付鋼琴的考試,另一方面又要兼顧學校的學習。放學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練琴,日日如是,而且練琴的時間由十五分鐘增加到一小時,再增加到兩小時。想不練琴?行,先準備吃二十下鞭子吧!然後再聽一大輪嚕囌。

每天練習已成了一件苦差,是一份不可不交的功課。每次學琴就如一次又一次的地獄之旅。在三級琴試之前,琴行碰巧有一次表演活動,我被安排表演貝多芬的《靜夜曲》。為了該次表演,琴行老師特地加強我的訓練。不論日夜,我的腦海只有音符,那些不停跳動的音符呀!那些纏繞不放的音符呀!

再配以如緊箍咒式呢喃……「你快點練琴呀!」……「你要努力多一點呀!不容有失呀!」……她們務求我全力以赴,能彈得一手好琴,不停為我加壓。

在表演當天,我卻是彈得前所未有的那般糟糕,音調不準,拍子不對,十指像被石化了。

不難想像老師及媽媽的臉色有多難看,面如死灰,渺無生機可以算是最適合的形容詞。自此,琴行的老師對我採取半放棄的態度。媽媽認為再也沒顏面留在同一間琴行,於是,她替我另找了一位老師。

那位老師沒有鞭策我,沒有強迫我,沒有催谷我。當我遇上練習上的困難時,她引導我;當我在同一問題上打結時,她鼓勵我。她亦叫媽媽不要強迫我練習。

緊箍咒被解開,我遊過地獄後,死而復生,開始重拾對音樂的興趣。原來不停拉緊。不如適時放鬆。

然後,有一次跟朋友談起那一本書,才知那小說中間的情節高潮起伏,乃該書的精妙之處……

只顧最後纍纍的果實,只會忽略中間精彩的過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