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夜起,所有燈光都消失了

  • 作者筆名:中文小渣渣
  • 發表日期:2016-07-31
  • 寫作年級:F4
  • 字數:1491
  • 文章類別:其他

誰也沒曾想過,這一夜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誰也沒曾想過,如此繁華的城市在一夜化為死城。而一場惨沒人道的屠殺,在這一夜開幕了……

一切崩壞的始源起於一聲爆炸巨響。巨響過後,全市的燈光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僅有的光源,是那一片把漆黑的夜空都照亮的火海。火海化成火龍般隨風在空中翱翔,把雲海也染上熾紅。零點的爆炸聲是龍的怒吼,彷彿要用熊熊烈火把一切都燒毀。火災已一發不可收拾了。而從火災的發生地點粗略估計,恐怕是本市的發電廠。沒人知道為何突然爆炸,也沒人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

一切都突如其來發生。在眾人來得及反應之際,緊接著爆炸聲的,是一連串槍聲。接下來的,是連綿不斷的倒地聲和尖叫聲。悲鳴、吶喊、尖叫、槍鳴,一切都交織成一首名為絕望的交響曲。這一切都超出眾人的理解,唯一的共識是──逃。在所有人的眼中,只充斥著恐懼,視身旁的人為障礙物。在死亡面前,無論是誰也只會變得自私。因為──這才是我們的本性。

「滾開!」「你才是!」「別妨礙我!」

人性總是醜陋的。推開了他人,踐踏著屍體,無視了哀號,為了自己的性命而拼命逃亡。無私、互助、友善,這一切在戰場是毫無意義的。不、不對,這不是戰場。單方面的屠殺,是屠宰場。死亡並不會給任何人慈悲。在這裡,一切常識也被扭曲了。在這裡,暴力才是一切。在這裡,無論你是誰,死神都會公平無私地賜予弱者名為死亡的祝福。只有到最後還活著的人,才是強者。

在步槍發射時火光的映照下,勉強看到一大群手持步槍,身穿奇裝異服,戴上覆蓋半面的骷髏假面的人。每個人臉上掛著狂妄的笑容,彷彿眼中的一切都是他們的「獵物」。他們如瘋子般大笑,興奮地狩獵著。只要是人型,他們都無差別射殺。

如果這個世界有神,大概是指死神吧。如果這個世界有地獄,大概是指這裡吧。沒有人知道他們從何來。唯一知道的是----他們是以殺戮為樂的瘋子、是「獵人」。在這無盡的恐慌折磨下,死亡大概是真正的救贖吧?只要一顆子彈,按下扳機,一切就解脫了。

在這片屍海中,有一個目擊了一切、嘗試屏住自身呼吸的身軀藏在其中。在理智線快斷裂下,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每當身邊有任何聲音,都使他身體的每一顆細胞發出警告。僅有的理性告訴他,千萬不能亂動。他深信自己一定可以從這地獄逃出來──無論用甚麼手段。他靜靜地等待著時機,當身邊已經一片死寂,連他自己的呼吸聲都變得清晰時,他決定逃往安全的地方暫避。

在地上向一條陰暗的巷子緩緩匍匐的他,稍微抬頭一看,看到一名身受重傷倒躺在地上的警察,伸出佈滿鮮血的手。「救……救命」他以微弱的聲線呼喊。在地上匍匐的少年緩緩爬到他的身邊──取走了警察的手槍。儘管只剩下一發,但比空手強多了。既然連警察救不了他,只好自救了──少年是如此想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冷淡地扔下這句,無視了那位警察的求救聲繼續向目的地前進。

正當少年因拿到手槍而喜悅時,「我看到你了!」一把噁心病態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他回首一看,是帶著骷髏假面的「獵人」,慶幸的是他手上並不是一把步槍,而是兩把匕首。「獵人」發瘋地向少年狂奔。少年勉強保持冷靜,一邊逃跑一邊向後方瞄準射擊。在快按下扳機一瞬,一道銀光插進少年的肩膀。突如其來的疼痛感使少年射失了,子彈從「獵人」左臉劃過,使假面的繩子斷裂了,露出了他瘋狂扭曲的臉龐。少年拼命地逃跑,可惜被地上的屍體絆倒了。他望著不遠處的「獵人」,就知道自己逃不過戰鬥這一選項。少年決定賭一把,俯身衝向「獵人」的右方,在揮刀的瞬間,抓住「獵人」持刀的右手,左手拔出插在肩膀的匕首,用力插在他的胸口,鮮血如泉湧般。「獵人」頓時如脫線木偶般倒下了。少年望著自己的佈滿了鮮血的雙手,頓時感到手中的匕首無比沉重──這也許是生命的重量吧。少年從那一刻已經知道,他和那些人一樣,都是殺人犯了。少年望著牆上玻璃的倒影,他看到了一個淚流滿面、但臉上卻掛著笑容的自己......

踏過一個又一個屍體,少年握住匕首,在染滿鮮血的街道上邁步前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少年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從那夜起,城市的燈光消失了、希望的燈光消失了,所有燈光都消失了──包括少年內心「人性」的燈光……法律、常識、倫理,一切都被扭曲的這裡,有誰能改變這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