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份子突襲校園

(老師視角)

「老師早安!」學生們一邊走著,一邊朝我微笑鞠躬。

寒假過後,迎接我們的是和煦的春天。我的學生,仍是一如既往般乖巧;春風猶如大地之神般,向我們歌頌初春的降臨;校旁公園的大樹更像闊別多年的老朋友,一個勁兒地向我們招手。到處春意盎然,洋溢著溫暖和平的氣氛——

還真是令人作嘔呢。

我自幼就生活於戰亂頻仍的國度裏,到處戰火瀰漫,生靈塗炭。父母雙亡的我,自然沒有經濟支柱,時常要冒著生命危險,到戰區內為黑幫販賣軍火和毒品,以賺取微薄的收入。儘管如此,我仍是三餐不繼,無以為生,更不知和平是為何物。

得到組織的救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十九歲那年,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我在戰區中被組織的成員所救。出於恩情,我決定加入他們,在世界各地進行多次任務。有一次,組織的首領告訴我,要我潛伏到一所學校裡當老師,以便伺機發動襲擊。

還真是正中我下懷呢。

在戰亂的環境下,我失去了自己的青春。因此,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擁有和平的青春,一個都不容許。

我拐過牆角,拿出了胸前的懷錶看了看。

七時五十九分。很好。

來吧,大幹一場吧。

錶上的秒針,正緩慢地繞圈。

三、二、一、零。

砰磅!在首領的指揮下,戰士們把學校的大閘和外牆炸塌,從外攻進學校,並亂槍掃射在地面操場倉皇逃生的師生們。爲免引起懷疑,我立即舉起手來,朝逃走學生的方向大喊:「同學們不要慌張!跟我來!」

我領著數十名學生進入視藝室,並隨即把門鎖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教師桌搬到門前。當然,這些只是我為了方便清剿人質,所設下的陷阱而已。我亦不忘偷偷從門縫往外遞出我們組織的旗幟,以示有同伴在室內進行清理。

我和學生在室內稍息了一陣。有些女學生早已嚇得面無血色,無法站穩,而男生雖然故作鎮定、試圖安慰女生,雙腿卻早已出賣了自己驚恐的神情,抖動不已。

哈!真是可笑。想當年我在槍林彈雨中的日子,這裡的情況只能說是小巫見大巫。

「老師,怎麼辦?」

「老師,我們不會死的吧!」

「老師,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呢?」

「老師——」

你們真的很煩耶!就說你們一班港孩,連保護自己也不會,非依賴老師家長不可嗎?

不過,我倒也不能向人質大發雷霆,畢竟我也曾是他們親愛的老師嘛。

於是,我清了清喉嚨,硬是擠出一點苦笑,溫柔地說:「同學,請不要緊張,事情很快就會完結的了。」我用左手從背後拿出一把十六發自動步槍,瞄準學生,並用右手捂著耳朵,嘴上仍是掛著微笑。「乖乖的坐好不要動,我保證你們不會受傷。」

「老師?...」學生們的表情,由抱有一絲希望,逐漸變為絕望,再化為恐懼。

我打從心底裡笑了出來。「絕望了嗎?對,就是這樣!這才是人世間最微妙的表情!人類根本不需要幸福、溫暖、青春;反之,絕望才是激起人類生存的最佳良藥!不要說什麼生活美滿,老師沒有它也是如此一直走下去的!」有你們這班學生,實在是太好了!「不要緊!我作為老師,一定會好好教導你們絕望的真理。哈哈哈哈!!」我興奮得快要失去理智,幾乎連同伴敲門的聲音都聽不見。

我趕緊收回笑容,移開門前的桌子,並把門打開。驀然,我瞥到兩名高大的男學生,正打算撲向我把我制服。我毫不猶疑地瞧著他們開槍,並看著他們應聲倒地。「哎呀,忘了說,老師最不喜歡不聽話的學生了,大家要留意哦!」他們的眼神內,又多添了一份恐懼。

門前的是兩位蒙著面、持著槍的人。他們向我作了秘密的手勢,讓我一下子明白了他們是由組織派來的。我再一次確認室內的情況,向他們舉起了拇指,表示情況受控。

他們點了點頭,隨即離開了視藝室。驟然,我感覺到頭上一陣劇痛。

「啊...哩?」下一秒,我發現自己倒在視藝室門前的地上。發生什麼事了?

我回首一看,映入眼簾的是剛才中槍的兩位高大學生,他們手持木棍,眼神兇狠地睨著我。

為什麼...他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