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毒海

每天我也如常地把各式各樣豆大般的毒品,肆無忌憚、毫不狐疑地塞進口裏。然後大口大口的吸取著香煙。它們所帶來的快感,使我不期然疾呼一聲好棒。

由孩提時代起,除了手中的玩具,一切都很陌生。可能是因為我自小就對社會和一切失信。個子小小心裡卻總紮紮實實的,從不相信日光會永遠耀在頭頂上。父母使我經歷了所有欺騙、背叛、出賣……狠狠的讓我摔了一跤又一跤。他們使我給予的「信任」一次又一次的砸破,直至粉碎。當我亭亭玉立後,才驚覺頂天立地是何等的困難。心一慌,步伐也會凌亂起來,可說是一步一驚心。餘生,難道也就只能用這個粉末般的膽子度過?沒可能!有誰會因此而甘心?

至於為何會吸食毒品,其實連我自己也不明所以。可能不過是為了得到平常不可能擁有的快感和刺激感才嘗的。但後期卻被它深深吸引住,不,或許該說是完全抽離不到它。

這種所謂快感只在初期伴隨著我。在往後的數年,我卻常在煎熬中求存掙扎,痛不欲生。亦漸漸感到力不從心,心力交瘁。到底是毒癮的影響抑或是心魔驅使呢﹖天曉得。但事實是我已把持不住,不能自拔,亦已不再懂得如何點到即止了。

「啪刷!」我摔倒了,頭很眩。是不慎還是因毒所致?大抵已不再重要了。矇矇矓矓間,好像聽到了兒時久違了母親喊我回家喝湯的聲音。我想伸手去捉緊她,但她卻越走越遠。我大喊:「媽!我在這裏,快承救我!」但她仍邁步向前走,絲毫沒有打算過要回頭。

「湘靈,湘靈,快醒醒!」一把洪亮的嗓音把她從睡夢中扯回現實,是希澈。「哎呀…怎麼你又瞞住我偷偷去吸毒?你知道我多…」還沒等他說完,我便使勁地環抱住希澈。我大口喘著粗氣,淚眼中夾雜著苦澀的笑容,狼狽地說:「我…我很害怕…很害怕只剩下我一個。答應我,請別拋下我一個,好不?」希澈剎是驚訝,後道:「傻瓜,我怎捨得丟下你一個?但也請你答應我,別再吸毒了。剛才你還沒醒那刻,我真怕你沒時間讓我疼,便先走了…」說著說著,他便緊抿著兩片薄唇,把後頭本要說的話強嚥下去了。雖然他臉上沒有寫上「擔心」一詞,但我已經感受到他內心的彷徨無助。然後他一直不發一言,只是再一步加深擁抱的力度,我們之間彷彿絲毫看不見虛度和隔閡般依偎彼此。

我慢慢開始緩和了情緒,因為他真的使我很安心,世界宛如因他而平靜得不泛漣漪一樣。然後我亦相應地加深了微笑的弧度和嘴角的酒窩,笑盈盈的說:「希澈,感謝你讓我感受到溫暖是何物。我瞳湘靈發誓決不會讓凌希澈拋下我一個,而有效日期是永遠的喔!嘻,你一定逃不掉的。」他笑逐顏開:「面對著這個傻瓜,有誰會想逃?」最後大家深深擁吻著,相信世上已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妨礙他倆了。

這夜同是昔日般安詳,不同的只是希澈通過這夜改寫了湘靈的一生,同時亦為她的幸福打開了美好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