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獲得回報,就必須付出代價......

流落異鄉(下)

「那我要犧牲什麼才能回去?」琪雅娜驚慌失措,低頭啜泣。

鴿連忙安慰她,在她耳畔低聲道:「不用擔心,皇家巫師一定會幫到你的。」

「要回去人人類世界,就必須付出代價。」

「代價?」

「對。簡單點來說,你的代價便是你會從你父母的記憶中完全消失。你願意付出代價嗎?」

琪雅娜猶豫片刻,心裡的兩頭鹿正在角力,雙方實力旗鼓相當。不知為何,周圍的空氣好像凝結了似的,溫度漸漸降低。一陣無形的壓力和恐懼逐漸向琪雅娜迫壓,壓得好透不過氣來。

琪雅娜口吃似的問道:「請問......真......真的......可以......回家?只要......我.......付出代價?」她的手震顫得很厲害,鴿連忙捉著她,雙手的微溫讓琪雅娜的心溫暖起來。

皇家巫師點點頭。

這時,鴿走到皇家巫師身旁,低聲談論起來。

良久,他倆轉過身來。皇家巫師再問琪雅娜:「你願意付出代價嗎?」

鴿在琪雅娜的耳畔道:「無論你的決定如何,我一定會待在你身旁支持你的!」

她看著他,面對這個只相識半天的人,她只有無限的感激。

「我願意。只要能回到人類世界,只要能回到爸媽身邊,我什麼都願意!」

皇家巫師再點點頭。他閉上雙眼,雙手舉起,並喃喃自語。突然,他大叫一聲「啊!」,狂風趨起,變成一隻怪獸,想把琪雅娜吞噬似的。

鴿張開他雪白的翅膀,緊緊的擁著琪雅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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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雅娜張開雙眼,熟悉的街道呈現於眼前。她回想剛才發生的事,卻怎樣想也想不起。

她感到亞隻強而有力的手臂擁著她。她側頭一看,瞪大眼睛。

倒在她身旁的,正是她只相識半天的人—鴿!可是,他好像缺少了什麼似的......

琪雅娜猛烈搖他。片刻,他才緩緩地甦醒過來。

「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

鴿摸摸自己的背脊,由憂轉喜。

「我成功了。」他心想。

「啊!我終於察覺到你有什麼不同了!你的翅膀消失了。為什麼會這樣的?」她跑到她背後,問。

夜幕低垂,太陽伯伯老早便西下了,跑到山後與周先生聚會。換上場的是呈淡黃色,圓圓的月亮姐姐。她臉上掛著一個安祥的微笑,看著身旁一群星星妹妹玩耍。她們淘氣地眨著眼睛,照得天空光亮一片。

「夜了,是時候回家了。你能否帶我到你家參觀?」

「你別扯開話題!你還未回來我為何你的翅膀不見了?」琪雅娜裝作憤怒的問道。

「哈哈!我是不會回答你的,讓你猜猜看吧!」鴿邊跑邊笑說。

二人跑來跑去,互相追逐對方,為清靜的街道劃上一絲熱鬧的氣氛,也逐漸拉近了兩顆陌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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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

琪雅娜終於回來了。

她站在家門前,考慮應否按動門鈴。對於皇家巫師的話,她仍是半信半疑,但已深深的印在腦海中。

「叮噹!」琪雅娜驚醒,發現鴿已替她下了決定,想阻止也來不及。

「你......」她欲言又止。

隔了數十秒後,門開了。迎門的是琪雅娜的媽媽。

「請問你們找誰?」琪雅娜媽媽—武藤太太道。

「我們是琪雅娜的朋友,請問她在家嗎?」鴿試探著問。

「琪雅娜?」武藤太太很是奇怪,回頭向屋內大叫:「武藤先生,有兩個陌生人說要找什麼琪雅娜......」

琪雅娜的爸爸趕忙跑出來,蹙著眉問:「你們找誰?」

「我們找琪雅娜。」鴿重申。

「琪雅娜......」武藤先生在腦海裡努力搜索這名字的蹤影,卻只覺一陣暈眩。「這裡沒有什麼琪雅娜,快走,快走!」

「等一等.....」就在大門關上的一刻,一把男聲突然彈出。門再次打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現於眼前,是琪雅娜的哥哥—武藤遊戲。

「哥哥!」「琪雅娜!」二人再次碰面,立即相擁起來,像是一對失散多年的兄妹,今天終於重逢了。

「遊戲,她是誰?」武藤太太問。

「媽媽,你別玩了!她是琪雅娜,你最親愛的女兒!你怎會記不起?連父親也忘記了,看來你們患了嚴重的老人癡呆症呢!」遊戲哭笑不得的道,「妹妹,你別理會這兩位『老人家』了。他們連最愛的女兒也記不起,不知他倆何時連我也忘掉了! 」

琪雅娜聽到這番話,噗嗤的笑了出來,那是個久違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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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鳥人的世界和人類世界是有時差的。在鳥人世界僅逗留了短短半天而已,但人類世界卻過了一整天。現在是二月六日晚上八時正,正是飯氣盛放的時間。

琪雅娜聞到一陣香噴噴的氣味。她飛也似的穿過長長的走廊,直達飯廳。餐桌上放著林林總總的美食,全是她喜愛的。而放在正中央的,是她最愛的「艇仔粥」。

「妹妹,這位是......」遊戲察覺到一直跟在琪雅娜身後的鴿,遂問道:「還未請教閣下大名。」

「有禮。閣下名叫貘良了。」鴿說出早已擬定的名字。

「想必閣下與令妹關係良好吧?」

「不敢當。我倆僅相識半天而已。我想,關係尚算良好。」

「原來如此。令妹有幸遇上比吾更俊美的男子,下半世就不用愁了。」

「不敢當,不敢當。未來難以預測,不知令妹會否選擇我呢?」

「哈哈!我相信一定會!」

坐在鴿旁邊的琪雅娜,臉早已紅透了,紅得像草莓一樣。而武藤先生的臉,則黑得比包青天更黑。兩父女一紅一黑,相映成趣。

「咳咳!」武藤先生乾咳兩聲,終止這次對話。「食不言,寢不語。快些吃飯吧!」他喝令道。

全桌死寂一片,剩下筷子碰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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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這裡全是了。」遊戲在地上攤開十多本厚厚的相簿,內裡全是琪雅娜小時候拍的照片,有些是獨照,有些是全家幅。

「爸﹑媽,你們看看。相中的女孩便是我呢!」琪雅娜指著一張相片道。

武藤先生看著一個笑容無比燦爛的小女孩。武藤太太翻著一頁頁的相簿,腦海中出現一些依稀的記憶,但全是朦朦朧朧的。

「雖然相中的女孩的樣子和你完全一樣,但我真的記不起她是誰。」武藤先生無奈的道。

琪雅娜像泄了氣的氣球般,軟癱在沙發上。

「你們真的完全忘記了她?她可是你們最愛的女兒!」遊戲緊張的道。

「算了吧,哥哥。我已預知他們會忘記我。」琪雅娜嘆氣道。

「什麼?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總之一言難盡。」鴿也嘆著氣。

「不過......」武藤先生開口道:「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都可以收養你的。」

「真的？」琪雅娜雙眼發光，「那你願收養貘良嗎?」

「當然願意！」武藤太太笑著說。

「那我豈不是多了一個弟弟？」遊戲道。

「太好了！遊戲哥哥！貘良哥哥！」琪雅娜興奮得跳了起來。

一家人嘻嘻哈哈的，展開一個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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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鴿，希望你在人類世界過得幸福﹑快樂！」皇家巫師看著天空燄熱的太陽，暗暗地落下祝福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