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即將移民的好朋友

人生中會遇到許許多多的過客,但能夠闖進你的心扉又有多少個人?我不知道,但我很高興能幸運地在這個疫情中認識到一個知心朋友,可是2021是殘酷的,就當我們以為能互相陪伴,一起度過這漫長的6年中學時光,卻迎來了離別。

我的知心朋友叫做阿璇。還記得跟她認識的契機是在中文老師開的一個學習交流群組,當時大家都不熟悉也沒有聊天,不過突然間收到一個訊息,是陌生電話——那便是阿璇。她很有禮貌地向我打招呼,我也回了禮,兩個人有點尷尬地聊了一會,雖然內容有點無厘頭,但是我跟她也有了交集。接著,之後的幾個星期大家也開始聊天,而我跟阿璇也變得越來越熟,上網課有不懂就問對方,做功課有不會的題目也問對方,我們在防疫階段也為對方的學業互補互助。這時候我已認定阿璇是我的好朋友,但是她還沒有真正的闖進我的心扉裡。那又是什麼契機讓我們成為對方的知心朋友?

直到了可以實體上課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同學們的真身,也第一次與阿璇接觸。其實當下有點擔心,因為在網上我們可以不用顧忌很多,可以放心聊,可是在現實,多少也要點矜持,所以我怕我們沒辦法像網上一樣這麼熟,但是我多慮了。出乎我意料,我們比之前還更熟,甚麼日常瑣事,甚麼小心事,甚麼學業的東西,我們通通都能聊。有時候親密到看起來像「糖黐豆」一樣。可是好景不長,當我跟阿璇的關係堪比親姐妹的時候,她卻告訴了我一個噩耗。

又是一個看不到盡頭的停課時期,我正在做着練習,突然手機「叮」了一聲,我打開一看,原來是阿璇。她說有點心事想跟我談談,我表示沒問題。接著她便發了一段很長的訊息,我認真地看完,內容大概就是阿璇的爸媽受不了香港的疫情,一直都是停了一波又起一波,不見好轉,加上工作的關係,所以她們決定移民去其他地方。阿璇她不想離開,因為她在這學校認識到我們,她不捨得,但是跟她爸媽說了,她爸媽堅決離開的態度讓她只能打退堂鼓,也因為這件事她跟她的爸爸媽媽吵了很多架,所以她這幾天心情不怎麼好。當下我的的眼睛微微放大,眼裡全是震驚與不相信,我用着顫斗的手緩緩打出幾個字:「你……真的要移民嗎?」對方回了一個「嗯。」我努力抑制那名為悲傷的情緒,嘗試不讓感性佔領我的思緒,但我還是不受控制,任性地想讓阿璇她再勸勸她父母。我很清楚阿璇她因為這件事已經跟她的爸爸媽媽吵得不可開交,要是讓她繼續跟她爸媽討論這件事,那想必只會讓她們的爭吵越演越烈,更何況我只是一個局外人,我沒有理由可以提出意見,所以我還是放棄了。我冷靜下來,理智地想了想,其實移民去其他地方基本上沒有甚麼壞處,利多於弊的情況下都會選擇離開吧。我將我自己重新思考過的觀點告訴了阿璇,她也表示妥協。如果沒辦法改變命運,那就好好珍惜彼此剩下的時間。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阿璇要離開的日子。那天學校有一個參觀科學園的活動,而我與其他朋友則提前為阿璇準備了驚喜。首先,我們忽悠她去其他地方,然後兩個朋友去買花。接著我們便帶著她去了餐廳吃飯,拿去預備的禮物送給她,看見她燦爛的微笑,我便放心了。大家還去逛街了,一整天都過得歡天喜地。傍晚,大家都各自好好道別,而我跟阿璇是鄰居所以我和她一起走最後一段路。面對着夕陽的照耀,我們甚麼都沒說,沉默地走着,可能是都不願意說出再見這句話吧。

快到家的時候,我默默地向著阿璇,張開雙手,微笑了起來,而阿璇一下子就讀懂我的心思,徑直的抱住了我。我略帶笑意開著玩笑,但被頭髮遮住,無聲落下的眼淚則代表了我此刻的心情。

那一刻我只希望,即便分隔兩地,我和她的友誼也能長存……